“警察在检查什么?”
“不知道,但是他们看起来很紧张,可能快要发生什么了”
无论具体情况如何,现在的场景其实对于白无一等人来说是有利的,即便完全是对方的问题,白无一等人直接导致了那只狗子的死亡也是真的。
如果刚才继续傻傻留在那被查到的话,难免会被牵扯进这事,而身为未成年人,他们虽然大概不必在这个世界背负、如果有的话、一些法律责任。
但显而易见地警察会叫家长,并且估计也会把他们带到警局里面,那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就是规则完全没介绍过的了。
而如果被电话通知家长的话,肯定是违反了约瑟夫规则中:
1今天是大家一起偷偷出去玩的日子,要在晚上10点之前回家!不能被家长知道。
这一条。
狗子的尸体已经被某种意义上水葬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找不上来,白无一戳了戳安德烈,退役军人便心领神会地往前继续走,终于,四周的绿化带也不再遮天蔽日地覆盖了。
与之相对,那若隐若现的歌声越发清晰,有些粗糙、单调,却又异常熟悉,像是一些闲来无事的中年妇女在广场聚集使用以配合舞蹈的配曲,但并无歌词,且断断续续。
在彻底走出树荫之际,白无一抬起头,朝歌声所在望去,看见的是一道圆圈。
组成这圆圈的是一群群中老年人,皮肤褶皱、发丝苍白,神色或木然、或微笑,一个接一个抓着前方人的衣角,踩着有些蹒跚的步伐,仿佛永无止境地循环着。
歌声就从这圆圈中心响起,断断续续、甚至有一丝变调,但却又恰到好处地应和着这群老者蹒跚而富奇妙规律的步伐,或者说,这歌声宛如傀儡的丝线,牵引着这些无神的人群一点点蠕动。
“您知道毛毛虫效应吗?”
约瑟夫的声音幽幽传来,在白无一的视线中,其他人皆已经离去,唯有金发男孩像个幽灵一样,落在最后面,紧跟在他后面。
有些时候,腐国人会显出一种对于这次副本意外深入的了解,仿佛他不是一个玩家,而是这副本的一部分一般:
“法布尔将毛毛虫们放在花盆边,使它们首尾相连,并在周遭撒下了一些它们喜食的叶子,但,毛虫们却选择跟随前面的同伴,不断地行走、不断地前进,直到饿死在丰饶的食物旁……看,这些人的脚是破的,他们的身体也软塌塌的,像个气囊。”
金发男孩把手指指向地面,而白无一的双眼也便本能般跟随着,看着那些苍老行人已经磨得软烂……却没有一滴血渗出的脚。
甚至,细致看去,他甚至隐约感到那些蹒跚的人足底下又伸出了无数根须……就像第一个副本中的外公……被体内的异常血肉充盈着皮囊,将死者亵渎地摆弄在人世上……
“我看了您所有的通关视频……那很棒不是吗?但是也许这个副本有些不同,从一开始分成四份的规则,也许就预示着这一次副本的支离破碎,”
约瑟夫继续呢喃着:
“焦虑症、异常的疾病、夸张的延伸与担忧,如果说之前您所遇到的副本多少有些现实,这个便更像是一场被肢解的梦境……而且。”
他轻轻笑了一下。
“像是一个孩子的梦境。”
这个说法很可能是对的,白无一冷静思考着。
这一点其实可以从选手的形象和恐惧的内容看出。
河岸恐惧症,所对应的是被淹死的孩童,飞蛾昆虫和广场也许有些模糊,但对于巨大犬只的恐惧则更显示出一些小个子的特色,而小孩的个子总是比成人更小一些。
“这个副本里面有很深的死亡味道,您可以感受到吗?”
“……一点点而已。”
“嗯,您当然可以理解,您是失去了父母的孤儿,小孩对死亡的恐惧比起成人更加迷茫,无论是对自己还是他人,他们经常是无法理解,这些生来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侧之物为何会被剥夺去……”
约瑟夫摇摇头,转身离去。
“我知道这些副本总是要去寻找核心和真相,希望我这些推测能帮上您。”
“如果你认为我是孤儿可以感受到这一点,为什么你又能说出这些?”
白无一盯着对方,先并不挪动脚步,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约瑟夫连一步也没停顿。
“因为……我总是会去帮助这些孩子,我对他们的眼神,熟悉又亲切。”
白无一跟上他的脚步的时候,后方便发出一阵轻微的咔嚓声,绵密清脆,像是冬日时踩上一层薄雪。
他本能回头,下一秒被强行注入的恐惧差点惊骇地晕过去。
那些蹒跚环绕的老人此刻脚步稍顿,不约而同地昂起了下巴,将干枯的脸朝着苍白的天空眺望似仰去。
裂缝从被沧桑干枯了的面庞上涌现,然后若成熟的真菌般爆裂……先是涌出一些粉白,模糊了视线,带着病态的鼻腔瘙痒与急病的“醍醐灌顶”,接着,从那苍老松弛的躯壳中升华而出、一个个滴落而下的、是一枚枚棕色大蛹,像艺术画中播种者手下应该有的麦粒一样,散落一地,吹入风中……在彻底落地前,这些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