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依照怀表的报时,白无一醒来了。
他一起来,睁开眼,第一眼便望向自己房间的门。
——这门一片焦黑,木板已彻底崩裂,像是雷做的利刃从下方斜砍了一刀,依稀露出走廊外景象,当白无一不安走近门扉时,一股焦臭气味几乎把他熏得咳嗽。
白无一捂住口鼻,俯下身、把手按上门,上面似乎还有昨夜残余,隐约感受得到些滚烫温度,他把眼透过缝隙……看见了一只被砍成两半的毛熊玩偶。
“咔嚓……”
走廊上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一道轻浅的脚步急匆匆向白无一房门走来。
当那声音彻底接近之际,七窍流血、脸色苍白的童话国少女——玛丽,从白无一被切开的房门后露出身影,艰难俯下身将被砍成两半的毛熊拾捡起来。
她像是忽然感到了白无一目光,突然转过脸来,蓝色双瞳通过门洞直接与白无一对视。
恐惧与冰冷互相倒映。
“……别告诉其他人……”
她有些僵硬地将玩偶抱起,接着,压低了声音,半是乞求半是压迫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这对你没有好处,真的……我欠你一次,好吗?”
“你的熊是故意站在我门口的。
一方面是为了观察那个什么东西,一方面是为了如果出什么事就把它引到我这边来。
甚至有必要的话,你会让它直接打开我房间的门,让我面对那游荡的东西,生或者死,我都会变成一个实验的牺牲品。”
白无一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冰冷。
少女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绝望:
“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只是随便选了一个,你是什么立场,我……我可以帮你,无论是什么立场。”
“你是演员?”
“……是谁告诉你的?好吧,我是,我可以以表演的声音作为证据。”
“诺拉,她是你们剧团的乐手?”
“的确是……她伴奏了一次剧目,还去巡演了,是她告诉你的?”
确认了一个人的身份吗……
白无一并不相信玛丽并不是针对自己的说辞,她之前就一度表现出了对于白无一的怀疑,如今站在他门口,甚至不一定只是为了观察。
说不定她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外面徘徊的什么东西引到他房间去,然后把他搞醒。
“你的熊还能复原吗?”
“……”
“不能,起码不完全能,所以你才会这个态度。”
起码在这个副本里,玛丽废了,作为一个异能者的意义上废了。
取代了白无一,她成为了所有势力之中最弱的一角。
但……
“你看起来不是个不怎么利用异能的选手,”
透过门扉,白无一把脸死死抵到缝隙上,让外界的人只能看见一只漆黑的眼睛,低语:
“失去了异能,你就失去了长久以来依赖的,最大的通关方式,像常人失去了眼睛,老人失去了拐杖。”
“我……”
“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声,如果你没有,你也可以咨询你的专家组,我是全部选手之中唯一一个能说:‘我的通关方式你一定能复刻’的人。而尽管这一次的规则有对抗属性,但我想,至少你也想活到倒数第二个,不是吗?”
从门空隙中漏出的视线平静却冰冷,不含任何情绪,却反而令人畏惧。
“……别这样看我,我的确听说过你,你说这些话,不就是想招揽我吗?我已经表明我的立场,所以……”
“我从未主动攻击过其他选手,我在团体规则中取得了全员存活,”
像个喋喋不休的推销员——或者蛊惑的恶魔,白无一无视明明满口答应、神色却不断变换的玛丽,继续说着自己的过往:
“所以,至少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之前,就算你不配合我,只是在我后面跟着,对你的存活率也很有帮助,不是吗?我的存活可以借用为你的存活。”
说到这,他又顿了一下。
他窥探着着对方的表情,等待着对方的恐惧和焦躁,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周围房间中沉睡者重回清醒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时针在玛丽身后发出咔嚓的咀嚼声,将其驱赶,使其失去理智。
然后。
他将声音如铁锤般凿入她的心扉:
“我可以成为你的导师。”
“……”
“我可以为你拟定计划,我的一切探索和行为都可以被你模仿,有我在前,一直存活,你就能追逐我的旗帜,我的存活几率会成为你存活几率的基础,而其他人,他们若发现你羸弱无力,你不会有一点可能反抗,他们若长久存活,你也不一定能追逐他们的步伐。”
“我们的职业也不一样……!”
童话国选手反驳着,而此时,一声轻微的推门声几乎惊走了她的冷静,而当她张皇地四周张望之后,才发现,那退出的声音竟来自于白无一的门扉——龙国人将把手按下,令被摧毁的木门偏移了门框。
他打开门,向玛丽展现出入口,伸出手:
“每个人的职业都必然有它的特殊性,你的,是什么?考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