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滋养无数腐败的菌种。
占卜师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感到犹豫,真菌不具有与动物完全相似的神经,虽是趋利避害,却是更如草履虫一般低级的本能,当名为“危险”的情绪如火花般燎过尸体的大脑时,真菌却将这异常的来源判断为了腐败已久的尸体。
它们该换一个宿主了,这尸体已经干涸。
“命运,命运会将我们所有人紧紧地联系,直到永远归一。”
占卜师推开了她的卡牌。
她将水晶球在了桌面上,与那莫名来客对应的前端,当她的手掌触碰这水晶时,无数的菌丝蠕动着渗透进这圆形透明物的缝隙,一点点细微地发亮,像是一缕缕猩红的小火舌舔舐着这巨大的糖果。
占卜师有些担忧。
她从未在夜晚给人占卜过,因此,这动作似乎有些太明显了,还未开始正式渗透,刮落的菌丝便足以在夜色中引起一切人的注意,她也以她的光敏性感觉到了这点——正如她以这种本能分辨出昼夜一样。
但对面那人却依然很平静,没有一丝逃跑的动作,没有一丝战栗,平静得仿佛他确实就是来这里寻死的,为了不被疯狂的马戏团吞没,选择了一种腐朽而沉重的死亡……
占卜师觉得这种情绪莫名有点熟悉,她不知道她的动作变得温和了些,像是一个病人面对命运相同者的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