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知道了。
伴随着这句话,黑发黑瞳的年轻人眼中一点点渗透出了不悦的火焰。
他尽可能和缓着语气,做最后的努力,深吸一口气,说:
“您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不行,我才能给出相应的证据反驳……又或者您说得的确有道理,那我也好以此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根据这些信息我们一起商讨一个更全面的、大家都能接受的计划,好吗?”
“我们本来就不想参与你的计划,没有任何白白给你资料的必要。”
“是……好……但是哪怕撇开都是平静者的身份,我的行动也实际上不可能跟你们完全切割的,你们也看见了,我已经消灭了一处建筑,对于整个马戏团的布局以及危险程度都有影响,而你们的人也要在马戏团范畴内活动。”
一点点走到铁戈面前,几乎和对方贴着脸对视。
白无一脸上依然挂着一种礼仪性的微笑,手掌的指节却是被捏得有些发疼,汗水从下巴淌下,铁水的浓烟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很好奇这个人是不是被这里的烟熏到脑子了才会有这么多毫无意义的隐瞒。
“所以,”
因此,他姑且努力去理解对方的核心利益,摊开一只手以表真诚地说着:
“为了……平静者们,也就是您的确倾重考虑的伙伴们,以后尽可能少受到可能的波及,至少告诉我一点点内幕就好,可以吗?我这边也不是空手套白狼,刚刚我给的蓝图你们也看见了,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交换情报。”
“无聊。”
“……”
白无一的呼吸停了一下。
他一点点低下头,脸上的笑容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杀过人的人大抵才会有的冰冷神情,吐出的话语也饱含寒意:
“……当谜语人有半点好处吗?”
“我必须承认你有点脑子,但是这种小聪明在这里对我们来说完全是缺点,老实说,我现在没有一锤子把你直接锤烂在铁水里已经仁至义尽了,消灭对面的东西很困难,但要破坏我们的组织却出奇容易……而死去的你也许有这个能力。”
铁戈看着他的神情变化,最开始说以一种早已预料到的表情轻蔑地笑了一声,随后在看到那双眼睛时,愣了一下,转开视线,努力维持着一种平静地神情。
“所以才要坦诚,和我分享信息,我不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你现在完全是一边隐瞒信息一边又觉得我死了变成怪物对你们影响大,不左不右、除了拖延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在反复劝说无效果,甚至也得不到一点有信息量的反驳(这才是他最愤怒的)以后,白无一彻彻底底地拉下了脸。
他不单不再畏惧,甚至于拿起了作为武器的树枝,把这脆弱的东西跟坚硬的锤子抗衡在一起,咔嚓声从脆弱的树枝上方响起,与之一起传至白无一感官的,还有铁锤上细微的坑洼触感与残留的酷热。
“说实话我很讨厌社交,不过有意义的话我姑且还能保持一些耐心……但现在,你,我告诉你,你要真是有理由地反驳我,或者真要搞死我,那要不提出一个有具体信息的反驳理由——比如为什么那只鸟就不能成为突破口了?哪怕它不能对付团长,老子把它当个狗放去咬大卫,让他跟我透露点信息也比你在这逼理由没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强,我踏马要的是交流,不是被单方面质疑挨骂!你踏马虽然在这呆着好像挺安全,但是只要不出马戏团,你、还有其他人就有可能死,你真想保住他们,得干点什么!”
一连串的话语比起打铁时溅起的火花还更加滚烫,一旁的蓝衣员工们都有些懵逼,接着变得有些紧张,甚至于罗格都收起了看戏的笑,一点点从原地接近了似乎开始吵架的两人。
听觉听来,白无一可谓情绪激动但说话的速度却不加增快,恰恰相反,看似蕴含着强烈不满情绪的话语却几乎一字一顿,与其说是说给铁戈听,不如说是给其他一切只要不是铁戈的蓝衣员工听的。
这种语调并不是吵架的语调……罗格的心中稍稳。
不过理所当然,也不是交涉的。
“还是说你觉得万一出了事,不是你这边泄露的就没问题?不是你做决定就不必负责任?这个责任我可以负,而且负得起,你觉得派人来出事了不好,那你就让人远远蹲着看我一个人搞也行,或者哪怕你们一个人也不去,那把老子给你们的网织一个也不行?”
被嘲讽了这么久,白无一肯定是要回击的。
铁戈说话毫无营养且让人着急,但绝不算是白无一见过的最会阴阳怪气的家伙……甚至于这家伙连前10都排不进去,于是白无一只是别着脖子,一边说着些嘲讽中却又把逻辑清晰铺陈的话语,观察着周围人脸色。
铁戈瞪圆了眼睛,用一种惊讶和愤怒的表情去瞪他,而白无一则企图趁他瞪自己的时候直接把树枝塞他嘴里去——他倒好奇,如果蜘蛛蛋有问题,那蜘蛛丝能有点其他作用吗?
最终是铁戈气喘吁吁地退了两步,手中的锤子还是没砸下来——布鲁在旁边抓住了他,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但这场谈判几乎算是彻底谈崩了,但白无一并不反悔自己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