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新几乎能听到她心里那根线彻底断掉的声音,听筒里面传出的忙音,她听着,呼吸逐渐困难。
她是真的好害怕。
没有人会帮她,安南峰应该巴不得她倒霉,安家知道了这件事,首先就会和她断绝关系。
白朗的伤口在肚子上,幸好脂肪多没什么大碍,但缝了好几针,看到照片后白母张牙舞爪地朝安卉新扑过来,被警务人员拦下。
安卉新闪躲的时候小腿磕到了铁,一下就破了皮,特别疼。
她忍着疼痛但架不住生理性地想掉眼泪,擦了一下脸就真哭了。
警察们一脸严肃,有条不紊地走着相应的手续。
但一位女警察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心软地给她递了纸巾,“你为什么哭?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们吗?”
其实安卉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
在顾凛初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她有些怨,但脑中不允许她这么想。
两人本没有多亲密,所以帮是情,不帮是理。
此时此刻,她心里有怨恨,有痛苦,但竟然不知道该怪谁。
“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说!”
相关人员再次回答了一遍警察的询问。
一套流程下来,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
突然,一个消息传来,白朗决定不追究了,并且亲口承认之前对安卉新有妄图侵犯的行为。
安卉新来不及震惊,立刻按照警察所说的签好了字,道谢后,突然撇到警察身后闪出了一个人影。
“你怎么来了?”
顾遇宸清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西装衬衫的扣子被他扯开了两颗,但也正经,“走吧。”
安卉新的腿已经肿了,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外走。
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有见过他,只是很少,大概两次,也都是匆匆一面。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不太和谐,当初感情的事情是安卉新强求的,这点她已经认了,但断崖分手的疼想起来就不舒服,所以她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
顾遇宸的车停在门口,安卉新坐上去,跟他道谢。
“不用。”顾遇宸精锐的目光透过鼻梁上的镜片落到她身上,“受伤了吗?”
安卉新下意识觉得腿疼,但也没告诉他,“你怎么知道,我……”
“那家酒店的老板是我朋友,你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和他吃饭。”顾遇宸沉声道。
安卉新点头,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确实有一瞬间认为是顾凛初派他过来的,但想想人家正忙着和恭悦希浓情蜜意,怎么会能想起来管她?
“我送你回家。”顾遇宸说。
安卉新给他报了自己找到的房子的地址,转头看见反光镜里自己的样子被吓了一跳。
着实难看,眼睛又红又肿,脸也肿了,说不好听点真像个猪头。
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前男友,这大概可以排进人生尴尬事件前三。
好在顾遇宸一直没怎么往她这边看。
“腿伤了?”顾遇宸扫了一眼问。
安卉新点了点头,两分钟后,车停在了一家药店前。
顾遇宸开车的时候安卉新才可以好好地看一下他,彼时已经过了将近五年,他的面容没怎么变,就是神态更成熟了。
想起之前自己没脸没皮的纠缠,安卉新就觉得尴尬。
顾遇宸应该也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怎么爱跟她说话。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他问。
“我自己来吧,谢谢。”安卉新拿过碘酒往自己的伤口上涂,动作麻利。
但由于太快,拆创可贴的时候,胶布沾到了一起。
她有点尴尬,抬头时注意到顾遇宸正盯着她无措的手,然后抬起头时间目光停顿了片刻,大概是嫌她太蠢。
安静间安卉新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是顾凛初的电话。
她直接挂断了。
这个时候两人不适合交流,更何况顾遇宸还在旁边。
顾遇宸也确实看到了她的动作,不过没有多问,开车把她送到了楼下。
“谢谢你。”安卉新真挺感谢他的。
这次顾遇宸没有理会她,直接开车走了。
大概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待见她,只不过看在是同学的份上留个人情而已。
男人不能晾太久,时间长了容易淡,安卉新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第二天顾凛初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接了。
“你在哪?”顾凛初问。
那时候安卉新刚起,正在刷牙,她吐了嘴里的牙膏沫才回答:“家里。”
顾凛初停顿了一下,而后语气里说不上来带着什么情绪,“事情都解决了?”
“如果没解决我现在还能接你电话吗?”
这不是什么好事,安卉新不想和他多谈。
可顾凛初好像是故意的,没结束话题也就算了,语气还那么让人不舒服。
“你本事不小,就算不是我,也会有人帮你。”
其实安卉新没有怪他。
两人只是睡过几次的关系,他没有一定要帮她的义务。
她担心的是,顾凛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