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新定了定神,眼瞧着顾凛初俯下身子,那架势怕不是要把她嘴唇咬出血来。
她撇过头,莞尔一笑,“顾先生,我说过,只要你不结婚,我马上回到你身边。”
两人的脸颊错开,安卉新回眸,看见顾凛初刀削一般的下颌线紧紧绷着,散发出狠戾的气息。
“怎么样?考虑一下吧?”她凑近,在他耳边吐气幽兰。
顾凛初箍在她腰身上的大手猛地收紧,女人身子软得如剥了壳的鸡蛋清,按下去,回弹得恰到好处。
她笑得娇俏可人,问他:“老公,好不好?”
顾凛初咬紧后槽牙,吸进一口冷气后,把人推开,“出去。”
都说男人下半身做主,安卉新没有料到顾凛初居然会这么坚定。
看来他这次是铁了心要和恭悦希结婚了?
安卉新坐电梯下来回到工位,八卦的同事又开始逼问她的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她含糊其辞,幸好此时部门经理宣布下午要开会,主要是对近期的项目做一个分析,主管通知说有兴趣的员工可以旁听。
安卉新为了躲开同事,举手报了名。
但一开场她就后悔了。
主讲人是恭悦希,安卉新看着她那张典型的小白花脸直想吐。
顾凛初落座的位置在演讲台右侧,周围一共没几个人,所以任何大幅度的动作都会引人注意。
他第一次回头,看到了安卉新从后门溜出去,第二次转身出去,是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迷路了。”安卉新说。
顾凛初眉间紧紧蹙起,“你又迷路了?”
什么“又”?
安卉新顿了两秒,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总迷路?”
她是从小路痴到大,高中毕业了也不会认方向。
有一次去游乐园,她和哥哥打着电话找人,但愣是半个小时谁也没见到谁,最后把哥哥气得再也不想带她出门。
说来这事情挺丢人的,所以她从来都是能瞒就瞒。
安卉新本来是不想麻烦顾凛初的,而且也觉得他不一定会帮忙,没准连电话都不接。
可现在这里又黑又冷,她导航了半天也找不准具体位置,所以还是找了他。
顾凛初没有多说:“你发个定位给我。”
结果显示的位置就在距离他50米的范围里。
“你发错了?”
“没有。”安卉新小声说:“我是在公司里迷路了。”
……
她强撑着为自己辩驳,“你这地方太大了,楼梯电梯一大堆,我一不小心就走错了。”
最后安卉新让他到户外停车场来——这是距离她最近的显眼建筑。
顾凛初到达的时候,她如约站在他的车子旁边,在伸着胳膊打手电,像个执着的海上灯塔。
他出现在车前,安卉新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表情像是看见主人的小宠物。
她跑上来缠住他,“你偷偷跑出来的?”
顾凛初环顾了一眼寂静的周围,低头时,她钻进了他怀里。
刺骨的寒风中,安卉新说冷。
顾凛初没动。
两人对视,耳边除了脚边的落叶沙沙作响,就只有几百米外公路上车子的鸣笛声。
偌大的一片地方,似乎只有他们。
安卉新揽住他的脖子,“好刺激哦。”
顾凛初没觉得,再刺激的事情两人都做过。
他想要拽下她的手,但没有成功。
“你别回去嘛,那个会议无聊死了。”安卉新边说边用手勾他。
顾凛初任由她凑过来,片刻后开口问道:“不回去,在这里干什么?”
安卉新抿嘴笑起来,压低声音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咯。”
她造作的手被他拿住,两人还未有另外动作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安卉新摸上了顾凛初的口袋,拿出来后,在上面看到了恭悦希的名字。
“还真是如胶似漆。”她毫不顾忌地嘲弄了起来,“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想你了?”
她拦住了那只要划开接听键的手,“不许接。”
顾凛初淡漠地看着她。
安卉新刻意挑了一下眉,“你要是敢接,我就对着话筒叫,床。”
“……”顾凛初的眼神更冷,愣是没说出半句话。
“我脸皮厚,“安卉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说到这点,顾凛初确实领教过。
铃声又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
安卉新拉住了他的手臂,他想躲开,但她一副打蛇随棍上的架势。
不耐烦间,他直接桎梏住了她。
安卉新本以为他是要把她给甩到一边去,她也做好准备了。
谁知道下一秒,腰间揽上来一股力,下面再一托,她人就被扔到了车顶上。
“喂,你!”
车子是越野的款式,安卉新上去就不知道怎么下来了——她恐高啊!
这老兔崽子损到家了。
顾凛初捡起手机,放到了耳边。
安卉新隐忍着想要叫救命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撑住手臂,同时刻意仰起头,尽量忽略掉那摇摇欲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