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见状,只笑着道“今天晚上应当不会下雨了,大家不用都挤在草棚里。”
昨天那雨有些大,山上五百多人就挤在那三个不大的草棚里。
说是避雨,其实没有半点用,四处通风,风一吹,雨水全都飘了进来。
好在后半夜雨就停了,勉强用一些柴火生了火,这才没让大家都染上风寒。
若这几日再下几场大雨,他们这些人不说全部,至少大半可能都会染上风寒。
若不能好,到时候可能真的就是等死了。
山子明显也是想到这些,迟疑了会才对李大海道“官府的人说,他们已经在建窝棚了,等建好,就让我们一起下山住。”
李大海一怔,好一会才道“到时候再说。”
他怕那些人只是说说,最后只有他们当了真。
*
陈同知趴在马上,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疼得厉害,尤其是满身的黄泥,让他觉得恶心。
全都是那群讨厌的平民干得,居然敢对他动手,他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还有这几个对他见死不救的人。
他要他们全都死。
正怨毒的想着,就听见陆辞简冷淡的声音,“陈同知可是累了?”
陈同知一惊,只连忙回过神,直起身子谄媚地道“大人哪里的话,下官只是对那群刁民生气。
大人,你今日可瞧见了,那群刁民都敢殴打官员,这样的刁民不值得大人如此尽心尽力。
下官看大人也不用去其他村子了,那些刁民如此过分,这次只是打了本官,若下次冒犯了大人和江姑娘,岂不是坏事。
大人和江姑娘可都是金枝玉贵的,哪能受此等侮辱,那等刁民完全不值得大人去冒险。”
就一个白云村的人都给他打成这副德行了,再去其他村子,他们不得被打死啊!
早知如此,他今日就该多带些人马,让那群刁民不敢轻举妄动。
陆辞简瞥他一眼,淡淡道“陈同知说得是,本官和绵绵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接下来的村子就由你和张督运去吧。”
陈同知一愣,正要拒绝,就听见张督运道“是,大人,下官定和陈同知一起把城外的灾民数量弄清楚。”
陆辞简点头,视线落在陈同知身上,像是刚想起来,“对了,刚才听那几人说,发霉的粮食是怎么回事,陈同知不打算给本官解释解释吗?”
朝廷前两年发下来的赈灾银绝对是够的,不存在克扣银子的事。
如此还能让受灾百姓吃到发霉的粮食,周是文和工部那些人确实贪污了不少。
陈同知一惊,只连忙下马,跪在地上哭诉道“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和周大人一心为民怎么可能用发霉的粮食给那些灾民,实在是那些灾民太过分,和官府一直对着干。
就是如此周大人也没少给他们分发粮食,只是那些人没及时去取,一场雨一下,粮食受潮,可不就容易发霉吗?
大人,天地可鉴,下官和周大人都是一心为民。
那些刁民做得有多过分,大人刚才可是看见了,下官可差点被打死啊!”
一想到刚才的惨样,他就气得不行。
现在浑身都还是黄泥,尤其这会干了,他觉得眼睛都睁不开,身上像是重了十斤,直起身子都费劲。
偏偏这混蛋还要兴师问罪,京城这些家伙果然更会折磨人。
陆辞简听见这话,只淡淡道“既如此,这次去其他村子送物资就更应该陈大人去了,本官瞧着你很懂,定然不会让这次的粮食受潮。
行了,赶紧去带路吧,今日回衙门前,本官要知道有多少灾民。”
说罢,就骑着马朝城门口去了。
陈同知只气得脸都歪了,偏偏旁边张督运还在不耐烦地催促,“陈大人,赶紧上马,今天事情还多,你若是耽误我没完成大人说得事,到时候我定把你供出来,说都是你不好好带路的缘故。”
这家伙别想再他眼皮子底下偷懒,怎么偷懒没人比他更懂。
陈同知嘴角抽了抽,在心里暗骂了声才道“张督运放心,本官心里有数。”
说罢,就直接翻身上马,在前面带路了。
这不要脸的狗东西,那会若不是这混蛋把木筏划走,他哪会这么惨,一会他定让这人也尝尝被打的滋味。
等到和张督运一行人分开,江意绵才问陆辞简,“你明知道陈同知不会安心做事,怎么还让他跟着张督运一起,张督运万一被他坑害怎么办?”
陈同知那家伙嘴里没有半句实话,只会推卸责任,张督运平日瞧着胆小如鼠,心肠倒是不坏。
她怕张督运玩不过那个陈同知,到时候两人先闹起来,反倒把给村民送物资的事落下了。
陆辞简只是笑了笑,“绵绵,你可太小看张督运了,那家伙就不是个会让自己吃闷亏的人。
放心好了,谁坑谁还不一定呢。
你没见刚才张督运反应多快,直接把木筏都划走了。”
张督运在都察院虽然官位不高,算是个打杂的,但他在都察院的事迹可是人人都知。
力求在都察院干最少的事,偷最大的懒,领一样的俸禄。
江意绵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