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打到满脸通红,手臂没力气了连海棠才停下,叉着腰喘气,“你给我滚。”
小南颤颤巍巍地往脸上摸去,被划出了好几道血口子,连海棠是鬼上身了吗?平常不是怎么骂她都不敢吭声的吗?
“你给我等着!你等着!我去告诉琉心姐姐,我让她扒了你的皮!”
连海棠在原地喘气,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来啊,谁来我都打。
“小棉,去寻些麻绳。”
连棉挠头,“姐姐要麻绳做什么?”
连海棠垂头看着小棉红扑扑的脸,“待会捆人。”
就不信打不死她们。
前院的雪刚扫了一半,小南便领着琉心前来了。
“琉心姐姐,就是那个贱人!”
琉心是沈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平日里待遇好得很。
要不是今日是大小姐生辰,怕出乱子扰了小姐宴会,她都不屑和这些肮脏的下等人讲话。
当她看到小南口中的丑八怪就是连海棠时,不禁怀疑这告状的贱丫鬟是逗她寻开心吧?
“你说你脸上的口子是她打的?”
连海棠打小开始全身上下就透着一股子阴测测、软绵绵的死人味,现在再加上左脸上那道从眼角蜿蜒至下巴的疤痕,可怖的很。
要是在夜里见着她,估计让人半夜做噩梦。
她打人?别人打她还差不多。
小南声泪俱下,“就是她!琉心姐姐要为我做主啊!”
“闭嘴!大好的日子哭什么?晦气死。”
无非就是赏几个巴掌的事,“我在这站着,你自己去打回来。”
“用不着。”
连海棠端起装雪块的大盆,猛地朝二人扔去。
脑袋冷不防被重重一砸,眼前一黑,小南来不及叫喊直接晕了过去。
琉心被巨大的雪块正中腹部,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却顾不及心疼自己,失声尖叫起来,“贱人!我新做的冬裙!”
连海棠眼疾手快地将麻绳从二人的腋下穿过,猛地一勒,踹着小南的肩膀借力,将二人背对背地捆在一起。
琉心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你放开我!我要扒了你的皮!”
连海棠皱眉,这么有力气,看来吃的可真饱,别把人给喊来了。
“小棉,快堵住她们的嘴。”
连棉从布袋中掏出两块棕色汗巾,这是刚才姐姐让她准备好的后院丫鬟的擦脚布。
浓郁的汗臭味,几欲让人作呕,琉心的隔夜饭都想吐出来。奈何嘴被堵住了,涌上喉头的呕吐物又被迫咽了回去。
“呜呜……呜……”
连海棠拍了拍手,看着琉心,“不是要打我吗?你倒是打啊。”
随后抬手猛扇琉心几个巴掌。
琉心眼中的怒火变成了惧怕,脸颊高高肿起,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嘴角有血丝溢出,看着上方的连海棠像看女鬼一般,蓄着泪水疯狂摇头求饶。
好不容易有人给她出气,连海棠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
手扇累了,改用脚踹,朝着琉心脸上就是一脚。
琉心瞪眼惊恐地看着那只脚贴上她的脸,一瞬间就吓得晕了过去。
连海棠嫌弃,没想到这么不经打,她以前在怕什么?
愤恨地往晕死的两人身上又踢了几脚,拾起扫帚继续开始扫雪。
雪是必须要扫完的,要不然没得午饭吃。
扫完了前院便带着小棉去后院扫。
从后院的梨湖台阶扫到归晚亭,再到吊水井,已经装了满满一大桶的雪,堆得快要比她人都高了。
正准备伸展身体活动活动筋骨,瞥见柴房边一抹靓色,连海棠的眼睛一亮。
在柴房小屋边上的雪地上,有一抹艳红映着白雪,如同一大丛复色海棠开得正酣,迎细雨绽放风姿。
就像娘亲口中描述的艳丽海棠花。
她不曾见过海棠花,娘亲曾经告诉她,海棠花有粉色的,也有红色的。最尊贵的海棠就是艳红色的,如同烈焰燃烧的炽火,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一抹春日红。
连海棠思索,海棠花也会开在冬日吗?
怀着好奇激动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靠近。
越靠近越发现不对劲。
当她发现那是一个人,想要拔腿就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双手骤然攀上她的双脚,连海棠倒吸了口凉气。
“救我……”那人艰难地出声,“救我……”
她以为绽放的冬日海棠花,竟是这人身上流的血。
连海棠勉为其难地垂头看去。那人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衣裳,看起来像个贼,不知道身体何处受了伤在流血,把苍白的雪染红了一片。
“我救不了你,你不要找我。”
连海棠往前走想挣脱脚踝上的那双手,却发现他死死地抓住她,踢也踢不开,
只好蹲下,想用手指掰开他的手掌,那人的手却像铁一般硬。
“救我……”
说话的气息很虚弱,嗓音嘶哑。
连海棠仔细打量他,这才看清这贼的眼睛,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浓眉沾血,痛苦地拧起。隔着那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