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
禹城通往直省保府的官道上。
杂乱又沉闷的脚步声响起,一支直军前哨连队匆匆走过。
直军连长举目四望,确认没有异常,开口吆喝道:
“弟兄们加快速度,今晚赶到保府,配合曹省长拿下青年军,大帅必有重赏!”
“是连长…”直军士兵闻言有气无力的应和一声。
众人迈着疲软的步伐,继续向着保府前进。
前哨连队经过没多久,
回援保府的直军第六师大部队,紧随其後急行而过。
直军一万五千馀名士兵,披星戴月,士兵们的身影在月光中拉得修长,大部队急行时溅起淡淡尘土。
第六师接到曹大帅命令,两天来,全师上下日夜兼程赶回救援。
长途跋涉,士兵们早已身心俱疲,急促的喘息声和脚步声,在寂静夜里回荡……
等作为直军主力的第六师经过,
後方,刚组建的直军第二补充旅,以及沿途各县收拢的几支警备团丶保安团,这才姗姗来迟。
士兵们个个面容憔悴,脚步拖沓,有气无力地在道路上艰难行军。
星夜赶路,士兵们的军装早已被汗水和尘土浸透,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彷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二线警备兵和保安团民兵,眼中满是疲惫与迷茫,毫无斗志可言。
众人只知道机械地跟着第六师前行,队伍稀稀拉拉。
官道远处,
一组组党卫师侦察兵匍匐在地,抬头紧紧盯着远去的直军。
“立即通知师座,直军第六师已进入埋伏圈!”後方一组士官压低声音命令道。
师属侦察营战士无声点点头,弓身快速向後方冲去……
…
安县西南方,十公里处。
党卫一师,师指挥部大帐内灯火通明。
陈虎踞与一众参谋军官站在地图前,低声完善着伏击方案。
“师座!”一名名通讯兵接到电报,起身汇报最新消息:
“敌前锋主力第六师一万五千人,已进入埋伏圈!”
“师座,敌军後方以第二补充旅为首的警备团丶保安团,共计一万八千馀人,即将进入埋伏地点!”
陈虎踞神色凝重,扔下手中铅笔,沉声命令道:
“传令围城的第一团李鹰,利用城外掩体战壕,封死保府守军!
“利用火炮对城内进行间歇性轰击,制造紧张氛围,吸引直军援军加速前来救援!
同时,命令李鹰派出小股侦察部队,时刻监视城内敌军动向,防止其出城救援直军!”
“联系保府内应和军事局特工,让他们散播谣言,为破城做好准备!”
“是师座!”通讯兵正色回答,立即将命令传达给围城部队。
陈虎踞缓缓坐下,神色十分平静。
指挥部内,
一众保府军校出身的青年参谋,看着镇定的陈师座,心中不禁对这位督军心腹大将暗暗佩服!
无人察觉,
陈师座桌下手掌有些微微颤抖……
“传我命令!前线师侦察营利用阵地,死死挡住第六师前进脚步!”
陈虎踞双眼凝望着地图,深吸一口气,语气不容置疑:
“命令师炮兵团秦德昌,立即发动攻击!火炮齐射,覆盖援军先头第六师部队!”
“命令左翼吴广第二团丶㱏翼冯勇第三团,在收到攻击信号后,立即从两侧发起攻击!”
“各团炮连,轰炸切断援军第六师和第二补充旅连接!制造混乱!
两支步兵团藉助炮火掩护,迅速突进冲锋,对援军後方部队进行切割打击!
待击溃援军二线部队后,迅速包抄,逐步缩小包围圈,将援军困在伏击圈内!”
随着陈虎踞一条条命令下达。
指挥部内众多电台发出“滴滴滴~”密集通讯声,师部作战命令迅速下达至各团!
…
子夜时分,
天空明月宛如一盏孤灯,倾洒着清冷的光辉。
远方飘来一朵乌云,缓缓遮蔽了明亮的月光。
官道上,
直军第六师士兵打着火把,如一条蜿蜒前行的长龙。
从军官到底层士兵,丝毫没有察觉,直军长龙此时正缓缓落入虎口!
…
直军部队前方三里处,
党卫师加强侦察营阵地上,一片黑暗。
战壕如大地蜿蜒的伤痕,沙袋紧密排列。
各处机枪火力点枪口沉默,弹药箱满溢,迫击炮炮管昂然。
党卫师战士们目光坚定,握紧手中枪械,如山中猛虎静待猎物上门。
阵地上一片肃杀之气!
这时,前方忽然亮起一抹抹光亮!
“他娘的!终於来了!”岳吉祥举着望远镜,脸上刀疤因亢奋而微微发红。
阵地上,
党卫师战士们望着远处亮起的火把光晕,心弦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战士们体内肾上腺素飙升,身体在微微颤抖!
一千五百名党卫师战士犹如即将出笼的猛兽,压抑着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