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冬季,钥野平远城。
南方本也不冷,温泉更暖,甄义跟着新结识的腾云山庄的友人在一片氤氲之中洗去身上的疲惫,新鲜而惬意。
江琰(注:琰,音yǎn):“舒服吧?”
甄义:“挺好。”
江琰:“有地方比这儿更舒服,明天带你去。”
甄义知道自己在江兄看来很土,虽然部分原因是自己装的,但更多的是江兄喜欢的事情自己知道得很少,所以与其问是什么地方,不如随他高兴。“好。”
有时完全不相干的人也会因为偶然而相识,因为心血来潮而相处,挺有意思。
第二天下午,江琰如约来到客栈找他,进门塞给他张纸条,“把这首诗背下来。”
“背诗?”甄义不明所以。
江琰略带神秘地解释:“那地方不会吟诗进不去。”
甄义:“哦。”
甄义多花了些时间记下纸上的诗。诗写得还行,也不是特别好,不过应是自己写的。
甄义:“记好了。敢问这诗是江兄写的吗?”
江琰:“是啊,抄的会被笑话。你背一遍我听听。”
甄义背诵了一遍,江琰满意地点点头,“千万别错,不然就露馅了。”
甄义颔首。
江琰又道:“到时候有人让你题诗,你就把它写上,字写好点。”
甄义:“好。”
江琰:“你懂音律吗?”
甄义:“不太懂。”
江琰:“那应该会射箭吧?”
甄义:“还可以。”
江琰:“那就行。去了不知道说什么就少说话,保持礼貌就行,有人会招呼。”
甄义:“好。”
江琰:“不过,去那儿一趟一个人少说也得二三两银子,我身上只剩五两了,还得留点儿回去,你能凑个一二两吗?”
甄义故意显出犹豫,勉强道:“应该还够。”
江琰:“我的要够就不用你的,以防万一而已。换身好衣服,咱们就出发,晚了不一定进得去。”
甄义换好衣服,带上钱和剑,随江琰出门。
不到半个时辰,二人来到平远城最吸引男人的地方——莺蝶坊。这会儿还不到酉时,天还亮着,人不算多,然而最里面的一座阁楼前已经排起了队,江琰带着甄义快步走过去排在队尾。甄义看清前方的牌匾上写着“芙蓉楼”——白昊天听说过这里,原来如此。
江琰一脸兴奋,却一反常态地沉默,甄义也不说话,就这么等着。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队伍里有些骚动,很快安静下来,没人维持秩序,也没人破坏,大家站得挺拔,走得潇洒,尽量显得风度翩翩,缓缓前行。
果然,进门之前要先题诗,然后到一旁候着,待里面有人送东西出来,如果送出来的是原来的诗笺,客人就只能打道回去,如果送出的是一块刻有数字的木牌,便可交一两银子进门入院。
甄义和江琰顺利进了院子,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雍容女子优雅地询问他们有何长技,江琰答自己会吹笙,友人会射箭,于是两位娇倩引领他们走了不同方向。
院子一角有箭靶和弓箭,箭靶离得很近,只有十来丈,弓箭有好几种。甄义拿了把轻的,上弦、瞄准,正是黄昏时分,箭靶在北面,光线还可以,正中靶心。回头看娇倩,娇倩微施一礼,笑道:“请客官随我来。”
甄义被领进大堂坐下,随后江琰也来了。
江琰低声道:“如何?”
甄义笑着点点头。
江琰笑了笑,坐直身子。不一会儿,有人上茶,陆续还有人进来。甄义他们的位置靠前,不算很正但也不错。红茶色正味香,消磨好时光。
一刻后,满场。今日没有大官,气氛更加轻松。《鹊踏枝》《蝶恋花》《凤栖梧》,曲美、歌美、人美。
场内开始供应酒水。江琰花二两银子买了瓶陈年老酒,得了两张题笺,上面各有三个问题。江琰迅速扫一眼笺上的问题,把其中一张递给甄义,眼含愧悯。甄义接过,看清题目,无奈地笑笑。
江琰给甄义倒了杯酒,甄义敬他,喝下。江琰也喝了一杯,对甄义道:“不合口味可以换一种,桑落酒也不错,一两一瓶。”
甄义:“好。先喝这瓶吧,也挺好的。”
江琰不确定甄义是否懂他的意思,但看他的样子——随他吧。
江琰已经想出了自己这张题笺上的答案,但能否如愿还要看运气。
接下来是芙蓉楼的招牌舞蹈《夜芙蓉》。看客们大都面色微红,理由应该是酒。今夜的领舞是唐唯,她的纤腰长腿、柔软撩人很是出名,加上凤眼迷离、神态娇媚,深得很多客人的心。
不过江琰更喜欢后面唱《佳人醉》的苏酥,因为她灵秀而略显娇羞的模样、甜美动听的嗓音非常诱人,更合江琰的心意。
当然很多客人都想亲眼见一见芙蓉楼的头牌杜成香,只是要见她一面就难得多得多了。头牌不会轻易在大庭广众下露面,而要单独见她一面,不仅要身居高位、家财万贯,还得才华出众才行,大多数人只能想想而已。
表演进入尾声,酒也喝完了,江琰看着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