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母女相见,觉罗氏深知女儿的不易,少不得心疼落泪,毓溪见母亲如此,自然也忍不住,好在有胤禛和少夫人一旁劝说,二人才平静下来。
为了让妻子能安心与家人说说话,胤禛很快便借故退出来,在门外遇见来奉茶的青莲,胤禛道“不必对岳母再说什么对不住的话,且不说你照顾好了毓溪,青莲,你曾是皇额娘的人。”
“奴婢明白。”青莲答应下,进门为夫人、少夫人奉茶后,只略略寒暄几句,就退下了。
觉罗氏客气地目送青莲离开,之后对女儿说“幸好有青莲姑姑在你身边,处处护着些,不然真不知会出什么事。怪我,本该早就派大夫来为你诊脉,就怕你心里不自在,没敢多事。”
毓溪笑道“实则青莲提醒过我几回,说经期许久不来,我还玩笑从前也常常这样,谁敢想……”
说到这里,她不禁低下头,轻轻摸了摸小腹,只觉得不可思议,居然真有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了。
少夫人道“听四阿哥说,娘娘允许你回家安胎,妹妹若想回家去,今晚就为你张罗,咱们住到园子里去,又清净又安逸。”
毓溪谢过嫂嫂,但她不能回娘家安胎,说道“娘娘必定是怕那两个惹我生气,才许我回家讨个清净,可是额娘、嫂嫂,将来府里只会有更多的人,我若是连这两个都应付不了,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少夫人心疼妹妹,说道“这是两码事,眼下可没有比你腹中胎儿更要紧的了,你若觉得府里操心的事多,又不能装看不见,还不如回家来,清清静静的,谁也不烦你。”
毓溪摇头“这样兴师动众,若生个姑娘来,外头该嘲笑四阿哥了。我们夫妻不论男女,都会捧在心尖上疼爱,可胤禛他朝堂里行走,不能被后宅的事牵绊,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觉罗氏劝儿媳妇道“你心疼她一时,不能心疼一世,大福晋那儿都没这么麻烦,咱们就别插手了。”
毓溪说“额娘提起大福晋,大福晋就快生了吧。”
要知道,毓溪出阁前,常常和嫂嫂在各府宴请时,与彼时的尚书府小姐相见,亲热地称呼一声姐姐,后来伊尔根觉罗氏成了大皇子福晋,和自己成了妯娌,彼此反倒生分了。
少夫人叹道“大福晋这么多年,因为生不出儿子,在宫里被惠妃刻薄,在宫外被人嗤笑,实在难为她。好在妹妹有德妃娘娘那么好的婆婆,额娘和我们都没有顾虑,妹妹自己,千万放宽心。”
觉罗氏则道“你嫂嫂不敢明言,毓溪啊,若是真生了女儿,你千万想开些。”
然而,毓溪却想到了什么,笑着说“连额娘和嫂嫂都这么看我,怕我想不开,外头的人一定都这么认定了吧。”
婆媳二人互相看了眼,没明白什么意思。
毓溪说“我在皇子福晋里,风头太盛,不然老三家的为何总与我过不去。一两回也罢了,频频如此,怕是连皇上都嫌烦,我岂能因此拖累胤禛。正好趁这次机会,敛一敛我的光芒,宫里的事,让七福晋八福晋她们去做吧。”
觉罗氏连连点头,说道“这话你阿玛对我念叨过,说皇阿哥们无不优秀,四阿哥虽好,但在诸皇子中绝非独一无二。可你在宫里,前有孝懿皇后撑腰,如今有德妃娘娘庇护,加之太后的宠爱,竟比四阿哥还惹眼。长此以往,对你对四阿哥,都不是好事。”
毓溪道“阿玛说的是,如此,额娘和嫂嫂不必再为我担心,我会好生安胎,盼来年春日,与我的孩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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