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不要放在心上,你做的好不好,皇阿玛都知道。”胤禛对八阿哥说,“往后有难处,只管与兄弟们商量,他们敢拿捏你,将来也会对其他兄弟不敬,我们学本事受些委屈无妨,但不能纵容他们践踏皇阿玛的威严。”
胤祥和胤禵在一旁,安静老实地听着,都将四哥这番话记在心里,他们早晚会长大,也要入朝当差,可不能给皇阿玛丢人。
而胤禩大病一场,感受到手足情分,面对兄长和弟弟们的关怀,一时也敞开心扉,咳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以为只要用心做事,就能改变他们的偏见,是我太天真了。四哥,原来皇阿玛几十年来是如此的辛苦,原来朝臣与我们,并不是一条心的。”
“胤禩,言重了……”
“不,四哥,让弟弟们听着,他们将来才不会太过失落。”
胤禩看向十三和十四,两个脸色红润、满身朝气的小家伙,他忽然想起自己这么大时,十分瘦弱。
皇祖母见了他常常心疼,皇祖母不能责备惠妃的不是,只能叮嘱宝云好生照顾,可长春宮里的一切,宝云说了不算。
自然日子并不苦,也不至于饥一顿饱一顿,然以皇子的尊贵而言,对比眼前这两个被德妃娘娘养得茁壮结实的弟弟,胤禩根本没享受过一天皇子该有的待遇。
他忽然意识到,此刻的肺腑之言,想要让弟弟们明白前途艰难的道理,似乎也是多余的。
四哥的仕途辛苦吗,哪怕佟国维有心作怪,他暂时也不敢压着永和宫的光芒。
最重要的是,谁在皇阿玛心里,是最心爱的儿子。
胤禩的眼神越发晦暗,心里的光亮正要熄灭时,十四大声道:“八哥,你和四哥都要好好的,你们先杀尽了那些大臣的威风,我和十三哥将来,就能少受些委屈。”
胤祥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地跟着弟弟点头,说道:“八哥,养好身子,去叫他们看看您的真本事。”
胤禩笑了,看向一旁的四哥。
很难得,胤禛没有责备弟弟们胡言乱语,反而对胤禩道:“咱们可不能认输,想想皇阿玛冲龄践祚的艰难,如今那些人,难道比鳌拜、吴三桂还难对付吗?”
“是,四哥。”胤禩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我一定好好养身子。”
天色不早,皇子出宫时辰有限,就算胤禵贪玩也不敢耽误回宫,主动说该走了,请八哥好生保重。
胤禩不得挽留,唯有感谢兄长和弟弟们前来探望,彼此叮嘱一番后,八福晋便来送客。
兄弟几个与八福晋本就不相熟,几句客套话之外,再没什么可说的,到了门前客客气气地道别,马车飞驰而去。
八福晋站在门下,心底并无几分感激,反倒是对珍珠说:“数这一家子最会做人,果然德妃娘娘人精似的,才能在宫里左右逢源吧。”
珍珠搀扶福晋进门,说道:“奴婢年纪小,进宫时德妃娘娘已如日中天,但听宫里的老人说,娘娘早年并不顺意。偏又那么奇怪,昔日将德妃视作死敌的孝懿皇后,忽然就和永和宫好了,不得不说,德妃娘娘的确是有本事。”
八福晋叹道:“是啊,怎么比得过……”
很快,夜幕降临,胤禛送弟弟们到神武门下,听闻永和宫已派人候着,还有绿珠在,就不再让小和子跟进去。
但今日,不忘一脸严肃地叮嘱:“上回带你们看打铁花,听说你们在宫道上吵吵闹闹,是不打算再随我出门了是不是?”
两个弟弟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事儿额娘早就训斥过,还以为哥哥这里翻篇了。
胤禛冷声道:“老老实实回去,再敢不守规矩,你们哪儿也别指望去了,听见没有?”
“是……”
“去吧。”
胤祥拉起弟弟的手要走,可胤禵却按捺不住满心好奇,问道:“哥,你为什么来接我们,额娘派你来的吗?”
胤禛问:“不愿意见到我?”
十四扬起笑脸,在城门火把的光亮下,毫不掩饰他的欢喜,高兴地说:“在八哥家坐着,眼看天色越来越黑,想到要走夜路回宫,我心里有些害怕,哥你一来,我就不怕了。”
胤禛没能克制心里的高兴,一样露在了脸上,可还是要端起哥哥的威严,凶巴巴地说:“才叮嘱你不许嚷嚷,快回去,别叫额娘等着急。”
“哥,我们走啦。”
十四怎么肯受规矩约束,拉着他十三哥就往里跑,胤禛欲出言喝止,又不愿叫侍卫看笑话,只有忍耐下了。
小和子在一旁,就着火把的光亮,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四阿哥脸上的笑容,那眼里对弟弟们的喜爱和疼惜,和从前看待六阿哥一样,只是那会儿四阿哥自己还是个孩子,如今,更多了一份长兄的责任。
“走吧。”
“是……主子,您在八阿哥府一口茶都没喝,饿坏了吧。”
胤禛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胤禩家中连茶水都没碰,可不知为何,看见八福晋来招待,心里就不自在,她碰过的茶水,当然就不愿意享用。
“是不是太失礼了?”
“奴才觉着不至于,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吃点心喝茶,您并没有没拦着,还不许您不渴不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