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一同往配殿走去,德妃说道:「她怕把病传给嫂嫂,怕伤了毓溪母子,为此耿耿于怀,我虽多番开导,看得出来宸儿还是放不下。」
只因夫妻二人从未怪过妹妹们,母亲说这些话时,胤禛心里毫无波澜,反倒是想起另一件事,直白地问:「皇阿玛是不是回来过,儿子听到了传言。」
但见母亲笑而不语,这情形,胤禛就知道不必再问了。
「一会儿我要去宁寿宫,你和妹妹说完话,就自行离宫吧,替我问毓溪好。「
「额娘放心,毓溪一切都好。」胤禛说着,忍不住替媳妇解释,「外头传言她怨恨您心里只有女儿,不顾媳妇和孙子的安危,这话您可不能信。」
德妃好生嫌弃地看着儿子:「你说这话时,不觉得多余吗,是信不过毓溪,还是信不过额娘?」
「可是毓溪她自己……」
「是不是也察觉到,之所以有这些闲话,是毓溪故意表露给妯里们看的,尤其是老三家的。」
胤禛忙道:「毓溪绝无坏心思。」
德妃道:「额娘信,但既然是毓溪自己选择这么做,之后会有什么影响,或是惹出麻烦,你也要和她一同承担。」
「会有,什么麻烦?」
「谁知道呢,只是这么说一嘴,也许外人当真后,将来胤祥胤禵的媳妇们,会以为四嫂嫂与婆婆不和睦,不敢来亲近,自然这都是后话。」
胤禛说:「眼下毓溪只是不愿外人觉着,她有了儿子就有多了不得,才故意让三福晋她们看笑话,她也好省些麻烦,安安心心照顾好孩子。」
德妃笑道:「你们明白想要什么,也清楚在做什么,额娘就放心了。」
「四哥……」忽然,配殿门前探出小小的脑袋,是小宸儿听说哥哥来了,等不及迎到了门前。
胤禛立刻上前来,心疼地搂过妹妹:「让四哥看看,是不是都好了?」
儿子和闺女这般兄妹情深,德妃很是欣慰,放心地留下他们说话,就带上环春往宁寿宫来。
路上,遇见传话的小太监回来,环春停下听了几句后,才跟上主子。
「怎么了?」
「说是大福晋带着孩子去了四阿哥府里,好半天才走的。」
这话果然谁听着都新鲜,德妃问:「已经回去了?」
环春应道:「回去了,您说是不是为了四阿哥要大阿哥卸甲一事,方才奴婢还以为四阿哥会对您提起呢,可四阿哥只顾着说福晋的事。」
德妃不禁笑道:「见了娘,当然说家事,他就怕我和毓溪有误会,又疼媳妇又疼我。至于朝廷的事,他和大阿哥的事,难道来找我诉苦,要我给他出头吗。咱们娘儿俩多少有些默契,他不提,那就是有了最好的处置,我不必啰嗦。」
环春说:「如今连大福晋都要出面为大阿哥周全,可见朝堂和宗室里的风头,真是不同了。」
德妃这才稍稍严肃了些,吩咐道:「咱们还是照从前一样,我在宫里一切安稳,孩子们才无后顾之忧。」
此刻的四阿哥府里,毓溪哄着孩子一同睡着了,虽说月子里身体已养好了七八成,可她还是虚弱得很,因此才十分羡慕大福晋,能接连生下那么多孩子。
乳母小心翼翼地从福晋怀里抱走小阿哥,毓溪睡得太沉,不曾察觉,也因睡得太沉,许久后稍稍有苏醒的意识时,想起自己是抱着儿子哄的,心里猛地一紧,惊恐地睁开眼,生怕孩子被自己压着了。
「做噩梦了吗,一头的虚汗。」
「胤禛?」
胤禛本是兴奋地跑回来告诉毓溪,儿子有了御赐的名讳,一时就忘了他们约定好的,不等毓溪出月
子就绝不亲近。
他坐在床边好久了,单是看着妻子熟睡都倍感安心,没想到毓溪突然慌张地醒过来。
「我到那边去说话,你别生气。」
「别,别……「
然而毓溪拉住了他的衣袖,指尖微微哆嗦着。
「做噩梦了?「
「突然想起睡前怀里抱着儿子,怕压着他。」
「别怕,儿子有奶娘照顾着。」胤禛从怀里摸出信封递给毓溪,笑道,「瞧,咱们儿子有名了。」
毓溪眼底一亮,接过信封就拆来看,欣喜地念出声:「弘晖。」
胤禛说:「原来内务府也把礼部拟的名字给额娘看过,额娘说没有这个晖字,应该是皇阿玛亲自起的,我心里很高兴。」
「我也高兴。」毓溪将儿子的名字捂在心口,面上再无方才的惊慌不安,「弘晖,我喜欢这个名字,弘晖。」
只见青莲抱着孩子过来,高兴地问:「福晋,咱们大阿哥有名儿了是不是?」
「弘晖,让额娘抱抱。」毓溪欢喜地接过襁褓,儿子正醒着,睁大眼睛看着母亲,像明白是在叫他。
「弘晖啊,你叫弘晖,皇爷爷给起的名儿,记住了吗?」
「他能听懂吗?」
「叫的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弘、弘晖……看看阿玛,认不认得?」
毓溪嗔道:「叫自己儿子的名儿,怎么还烫嘴呢?」
胤禛说:「这不是头一回吗,实在有些恍惚,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