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出了酒楼,临走临走,还送了一包酒楼特色的酱肉。
“秦王好人啊。”
姜临提着酱肉,悠然感叹。
他溜溜达达的朝着秦王府的方向走去,路上却神色一动,脚下拐了一个弯。
眼前的街道上,满是各式各样的小吃摊子。
姜临眯了眯眼睛,迈步走了进去。
他当然不是因为饿了,而是察觉到了某些熟悉的气机。
在这条街上慢悠悠的走了约莫三分之一,姜临再次捕捉到了那一抹气机。
他抬起眼睛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卖肉包子的小摊,热气腾腾的包子透着肉香。
一个穿着百衲衣的老和尚晃晃悠悠的走过去,这老和尚手上摇着一把破蒲扇,头戴一顶毗卢帽。
这帽子似乎小了一些,露出后脑勺半块带着头发茬子的头皮来。
老和尚慢慢悠悠的来到那卖包子的摊位前,抬手拿起一个包子来。
“诶诶诶!你这老师傅好不晓事,哪有问都不问就去拿的道理?”
那摊主愣了一下,而后抬手拦住。
“老和尚又不是不给钱嘞。”
那和尚声音懒散中透着一股子痞赖劲。
“那您倒是拿钱出来。”
摊主伸出手。
老和尚咂咂嘴,将包子放回了笼屉之内,嘟囔道:“这摊主脾气大的很,老和尚还不吃你的嘞……”
说罢,转身就要走。
摊主却傻了眼,却见那放回来的包子上,印着整整齐齐五个乌黑的手指头印子。
“回来回来!”
摊主没奈何,将那包子递给了老和尚,叹说道:“这次就当是我的布施,也不用老师傅掏钱,拿去吧。”
“诶,施主好人有好报嘞。”
老和尚顿时喜笑颜开,抬手指点了点那摊主,接过包子转身迈步离开。
摊主也没有多在意,自顾自的擦着桌子,却未见摊子上,不知何时跳来了几枚大子。
老和尚嘿嘿一笑,这才真的转身离开。
他也不嫌烫,两三口将刚刚出炉的大包子吃了个干净,伸了个懒腰,将蒲扇往后领子一插。
晃晃悠悠的正要走,却突然抽了抽鼻子。
一转头,正好看到了含笑走来的姜临。
老和尚点了点那少年道人,笑道:“老话说,亲不亲故乡人,这偌大京都,老和尚举目无亲,还得是老家人体恤老和尚。”
说着,走到了近前,毫不客气的一伸手,将那油纸包拿到手里,麻利的拆开,拈了一块肉大嚼。
一边吃一边笑,说道:“这不,知道老和尚没吃饱,特意来送香肉嘞。”
姜临笑吟吟的看着,摸了摸袖口的小葫芦,翻出一壶酒来,递给老和尚。
“王府的好酒,大师尝尝。”
“哎呦呦。”
老和尚眼睛一亮,拿过来灌了两口,笑道:“好酒呀。”
姜临站在老和尚身边,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师怎么不在灵隐寺清修,却来了京都?”
没错,眼前这位游戏人间的老和尚,自然是当初在杭州城前,与姜临并肩作战的道济大师。
可在姜临的印象里,这位大师向来只在杭州活动,怎么如今却冷不丁的出现在了京都城?
“老和尚前些日子拜佛祖,诵金刚经时睡了过去,住持恼我不敬佛法,将老和尚逐出寺来。”
道济大师悠然的笑着,看向姜临,慢悠悠的说道:“本想去你那道观挂单,但碍于你家的规矩,却是不得其门。”
“没奈何,只能四处流浪,这一不小心,可不就来了京都?”
姜临瞥了一眼道济禅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是一句也不信。
这大师哪里都好,也有一颗顶善的佛心,可就是这游戏红尘的劲头,实在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大师,咱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便是贫道家的长辈,也不会恼我与真正有修持的大德交往。”
姜临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以你我二人的关系,一句实话都不说?”
黑律里确实有不得参禅念佛,不得礼拜佛寺的规矩,但也没有说不能与僧人同行,或者交际往来。
只需要注意好一个度,往来交际之时,不涉及佛经道理之类,便没有什么大碍。
更不要说,姜临面前的这位,与其说是和尚,不如说是修佛的禅者,看起来混若一类,但实际上有极大差别。
“诶,出家人不打诳语。”
道济禅师笑呵呵的说道。
姜临撇撇嘴,说道:“您若是再这般,可得把肉还我。”
“哈哈哈哈……”
道济禅师没有多说,只是摇晃着蒲扇,对着姜临摆摆手,示意他跟上。
姜临眯了眯眼睛,迈步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一直到了京都城外。
姜临回头看了一眼,就现在这天色,不多时京都就得封门,今晚上怕是回不去了。
道济禅师却不管这些,只是自顾自的来到京都城外的一座小山上。
来到这山的半山腰,有一个小亭子,不知何时搭建而成,看起来已经有许多年头。
“造化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