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家千方百计要杀我们?你知不知道如许再过不久要参加春闱,他马上就会是大晋第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前无古人,你知不知道?”
从府里闯进杀手那夜她就在忍,抄家时她忍着,知道冯伍是有人故意派来杀他们的,她也忍着。
但当听到这些官兵全都是死士时,就像点燃了一个导火索,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陆氏只知道,以后的每一天她身边经过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追杀他们的死士。
这个人可能是街边小贩,可能是路上行人,也可能是乞丐或者其他什么人。
总之不得安生,终日惶惶。
闻父惭愧地低下头,痛苦地说:
“阿婉,对不起。”
闻如许拉住母亲,劝道:
“娘,您别怪爹,爹没有错。”
陆氏哭到:“是他害了你呀!”
闻如许叹息笑道:“爹没有害我,不过一时困顿,若我连这点槛都不过去,何谈以后。”
……
闻如许是个性格温和的人,轻声哄起母亲来更是温柔至极,这一点很像闻父。
闻焉换了个姿势,继续观看这母慈子孝,父贤子仁的场面。
她自前生起,就没什么亲缘,来了这个时代跟闻家人也不亲。
像这样一个人跟另一人亲近得对彼此的痛苦和欢喜都感同身受,好似对方的生老病死都是大过天的事。
像陆氏,不为失去荣华富贵哭,不为自己命悬一线哭,反倒为了儿子的功名利禄哭,着实令她感到稀奇。
一旁的闻和宁见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陆氏和闻如许却是误会了:
“三姐姐,娘是可惜大哥的前程,她对咱们的心都是一样的。”
闻焉睨他一眼:“你没事了?”
闻和宁一愣:“还有什么事?”
闻焉:“没事就去灶上做些吃得来,我饿了!”
闻和宁指了指自己,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我去?”
闻焉丢下一脸懵的闻和宁,走到还在哭的陆氏身边蹲下。
闻如许看她:“三妹妹。”
陆氏和闻父也看向她。
闻焉一笑,随即突然出手一把扼住闻父的脖子,对陆氏温柔地说:
“既然母亲如此恨父亲,不如我替你杀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