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至于她何时出手，如何出手的，那就是电光火石间的事了，南裳根本没能看清。</br>“你……”</br>南裳受此羞辱，薄嫩的脸颊红透了，她想斥责对方，可有了前车之鉴，却不敢再随便放出狠话。</br>苏真也觉得这断足少女做的过分。</br>如今所有人都是九妙仙宫的俘虏，前途未卜，她怎么还有心思欺凌同伴？或许是这少女身体残缺，所以对姿容姣好的南裳有着天然的敌意吧。</br>南裳就这样鼓着脸，瞪着断足少女，敢怒不敢言。</br>约莫半刻钟后，马车停下，有人敲打车壁，示意她们下去。</br>断足少女掀开车帘，率先跳到了地上。</br>“哎，等等。”</br>南裳慌忙叫住她，咬唇道：“那个……还给我。”</br>“叫我声娘我就还你。”断足少女说。</br>“什么？”</br>南裳从未受过这样的戏弄。</br>她当然不会喊这个比她年龄更小的人娘，可如今受制于人，又有什么办法？她抿紧了唇，最后说：“你再这样，我就去告状了！”</br>告状？向谁告状？</br>苏真心中生出一丝困惑。接着，他看到那断足少女‘哈’了一声，却是将衣带揉作一团，抛还给了南裳。南裳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平，无一丝褶皱后才将重新系在腰间。</br>车厢内，另一个始终沉默寡言的小姑娘探出脑袋，确认断足少女走远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她好坏。”</br>苏真与南裳一同下了车。</br>马车停在一片山脚下，放眼望去山峦连绵，一座迭着一座，却并非高耸雄奇的景观，反而透露着掩藏不住的衰败。</br>上头是枯枝分岔的天空，脚下是腐根织成的大地，旁侧的泥土里，断垣残壁半埋半露，不知是年代遗留的旧址，蟋蟀一样的虫子在上面爬跳，于草叶间振出簌簌的响声。</br>林子采光极差，黑魆魆的，风一阵阵从树隙间渗过来，给人海水般咸湿的触感。</br>苏真向四周望去时，总觉得会有妖怪从里面窜出来。</br>几驾大马车就停在这里歇脚。</br>同车的小姑娘也怕极了这幽谧阴森的氛围，朝苏真与南裳靠过来，南裳为人和善，问小姑娘的姓名和年龄，小姑娘如实回答：</br>“车缘，九岁。”</br>一路上，小姑娘都显得很胆怯，自报家门后，她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勇气，之后只跟在她们后面，一句话也不说。</br>人群渐渐聚在一起，妙严宫八名幸存的少女都在此列。</br>她们的前面有五驾大车，最后面的两驾负责装载八名学徒少女，四人分一车，由两匹无首大马拉着。</br>中间的一架则是大铁笼子，妙严宫中威风八面的救苦天尊露出青狮本相，正被铁索捆着，囚禁在内，由两侧的紫袍杀手监管护送。天尊背对着众人，看不清面相，只听见如雷鼾声，看上去睡的沉稳。</br>更前面的车无法看清，但应是陆绮与她麾下紫袍杀手的辇舆。</br>“怎么突然要我们下车？山路又难又险，走上去多费事？”一名少女低声道。</br>“就是呀，这是仙子要磨炼我们的心志吗？”</br>“林子里不会有邪祟吧……”</br>听着她们的交谈，苏真感到了一阵说不出的诡异，这里的人都是被九妙仙宫掳来的，生死未卜，怎么还嫌弃起山路艰险了？而且，她们口中的仙子难道是……陆绮？</br>开口的又是断足少女，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你们不懂规矩吗？”</br>“规矩？”</br>小姑娘们不解。</br>负责给大家解释的，是脾气好得多的南裳，她柔声道：“方才我在山脚下看到了几座方碑，这山顶又有云雾盘绕，想来是古代神庙的坐落之处，西景国的修道者敬重神明，遇到古代神庙都会步行参拜。”</br>原本还有些埋怨的少女们听到这样的理由，连忙双手合十，默默跟着车队，步行上山。</br>山上果然有一座庙。</br>庙宇年久失修，杂草丛生，护院的围栏坍塌**，承重的柱础上爬满了苔藓和藤萝，整座大殿宛若荆棘缠绕的腐尸，皮肉早已失去了弹性与生机，人们唯恐避之不及，更妄论什么威严与神圣。</br>陆绮走在最前面，几位紫袍杀手分立两侧，苏真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朦胧的背影。</br>穿过荒凉的庙宇，苏真等人见到了庙宇中供奉的神明。</br>那是一座鲤身龟壳的大鱼木雕，鱼唇吐出水浪，浪花上倚坐着仙人，仙人双臂断裂，衣袖空垂，悬在发后的光轮也不是卷叶、莲花之类的纹路，而是数百只纠缠在一起的人手。</br>木雕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