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花笑容淡去,被残酷取代,她叹气道:“可惜,你被送来了老匠所,老匠所里尽是罪人,罪人里不缺天才,罪孽滔天的魔头,走火入魔的仙人,恶债累累的妖物,无论他们的一生多么传奇,囚至老匠所后,就只剩一个命运,被诅咒吞噬。迄今为止,四五千年,无一例外。”
苏真的天赋越高,除了让他的死亡更具悲剧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苏真不由想起了余月略显欢脱的安慰。
余月不可能不知道老匠所的恐怖,可她还是说,老匠所不是真正的地狱,没什么好害怕的,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是比那些传奇更传奇的存在么?
“我扫你兴了?”封花问。
“不是,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但……”
苏真迟疑了会儿,抬起头,认真地说:“但我还是想修行!”
封花轻笑了一声。
刚刚踏入修行的人都是这样,如饥似渴。
她当年第一次吐纳成功后,亦是欣喜若狂,不吃不喝连修了七日也没觉得疲倦,若非同伴提醒她脸色煞白,嘴唇枯槁,和要死了一样,她恐怕会一直修行到昏厥过去。
这是凡与仙的第一道分水岭,跨越它时的感觉堪称极乐。
她看着苏真,悲伤之余也感到一丝欣慰:能以痴迷欢快的姿态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未尝不是幸事。
“你想修什么?”
封花问:“法术?刀法?还是拳脚武功?”
“我都想学。”苏真说。
“挑一个。”封花说。
“法术!”
苏真知道封花最拿手的是杀人的刀术,但自幼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实在无法抵挡真正的魔法的诱惑。
“好啊,你想学哪种?”封花问。
苏真对法术知之甚少,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我想在掌心凝聚出一个火球。”
封花微微皱眉。
苏真见她面色不佳,不由问:“这很困难吗?”
“创造一团火焰有何难的?我惊诧的是,你这样的天才,追求竟这么低,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