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谷漏下的东西。
“你这什么意思?!”刑名有人问道。
赵大师爷冷笑:“你算个什么,敢跟我这么说话?”
范二师爷黑着脸走过来,直接道:“怎么不敢了,大家都是衙门当差的,谁又比谁厉害?”
看着范二师爷脚上的新靴子,赵大师爷更是咬牙。
拿着他的钱,充他的阔气。
好得很!
放在其他时候,赵大师爷还没那么恼怒。
可这会新仇旧恨加起来,难免有些争执。
双方本就有矛盾,这次吵得更厉害了,甚至直接动手打架。
十几个小吏扭做一团,谁来了不要说一句,不愧是边关小县,武德就是充沛。
此事自然而然惊动县令大人。
纪楚看着堂下众人,似笑非笑道:“来县里审的第二件事,竟然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谁跟他们自己人!
双方虽然没说话,表情却是一致的。
“那就让本官来断断案,看是谁的过失。”
此话一出,赵师爷最先反应过来。
说好的要把新县令当摆设,跟之前的县令一样呢。
他此刻怎么还带着人来找对方做主。
这似乎证明了一件事。
他们在场所有人,都是低县令一等的。
虽说这本就是实话。
可再也没有这一刻,表现的那样清楚。
什么钱谷刑名师爷,都要找县令做主。
掌控安丘县二三十年的赵师爷,颇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去。
新县令在这一刻,已经掌握了衙门上下。
听着自己手底下的人诉说今日发生了什么,再听刑名那边的人依次辩驳。
这一回新县令反而没有偏袒,而是认真讲了各自的过失,再凭借极好的口才,让人心服口服。
至于他此刻再讲什么,也是无用的。
“昨日给皂班捕快们补银,是因为他们一直陪着本官审案,衙门突然来了许多人,他们辛苦了。”纪楚笑着道,“接下来便是冬日扶济,前期账目物资,还要依靠钱谷方面的书吏。”
“只要事情做得好,你们也会有补银。”
“都是安丘县的官吏差役,只要好好做事,本官绝不会亏待。”纪楚点了一人道,“听说冬日扶济是你在做?”
这人是赵师爷心腹,脑子转了几转,开口道:“是属下在做,不过还没什么眉目。”
意思就是,还没做出什么东西,拿不出来成果。
纪楚笑:“今日已经是十一月初七,物资要在十二月前发到百姓手中,为何还没有眉目。”
“钱谷方面的书吏,可有知道内情的。”
此话一出,钱谷的书吏面面相觑,有人想要多说几句,却又碍于赵师爷在这,不敢开口。
赵师爷冷笑。
他培养了那么多年人,怎么可能被轻易笼络。
“我,我知道。”
话音落下,那书吏小声道:“冬日扶济需要的银钱,三分之一衙门出,三分之二大户们捐。”
“现在大户们认了捐,只等钱到账。”
“钱款到账,就能采买物资了。”
这人口齿伶俐,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纪楚赞许道:“不错,你可识字?”
“识字的。”小吏立刻道。
“我身边缺个书吏,你跟着回话吧。”
只要好好做事,本官绝不亏待。
是真的!
对啊,昨日刑名的人帮他,不就立刻有好处了?!
赵师爷后退半步,死死盯着纪楚,眼中不仅是愤恨,还有嫉妒。
自己经营多年,竟然还不如一个从七品官员的一句话,更不如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此刻对赵师爷来说,就像是看着辛辛苦苦建立的家业,一朝散尽的感觉。
这人根本不像刚做官的书生。
更像为官多年的老官吏。
所有招数手段,在他面前完全无用。
他巧妙利用人心,利用关系,就能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谁让他是本地县令,本地最大的官。
从他手里拿不来账册,就换个方式拿。
别说赵师爷嫉妒纪楚头上的官帽。
本就爱权的范师爷更是目光噌亮。
而高堂上的人,若有若无道:“安丘县主簿,县丞的位置为何空悬,可有人知道原因?”
“本官想要上书,请求曲夏州吏房长官再设两个官职,你们说如何?”
县丞。
主簿。
都是正经的朝廷官员。
若能坐上那位置,这辈子就不愁了!
如果说刑名这边,范师爷位置还算比较稳。
钱谷这边则不同。
大家都看出来,县令并不喜赵师爷,那岂不是说,钱谷这边的人,都有机会?
原本大家就有意讨好新县令,现在更是迫切。
他们会好好做事!
他们也想当官!
至于赵师爷本人,双目通红。
纪县令!
是你逼的!
别怪我不客气!
纪楚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