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的喜悦丶恐惧丶慌乱,都能成为清醒梦者学习丶工作中的素材。
说这句话有一个前提,清醒梦不会对做梦者留下实质性的影响——这也是对清醒梦者的要求。
可再怎麽实质化,怎麽能让人感到同样的寒冷呢!
这非比寻常的冷,让顾然怀疑,这场梦或许是黑龙梦。
身体温度渐渐上来,当感觉可以忍受的时候,顾然轻轻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到阳台的落地窗前。
八月十八日,海城依然是晴天。
清晨温暖的阳光照射着他,体温以远超被窝的速度迅速上升,不久便觉得有些热了。
可骨子里始终残留了一些寒冷,彷佛一个经常生活在冰雪大世界的人,已经被冰霜的寒冷侵入了骨髓。
身体都被太阳晒得烫了,可那点寒冷依然如附骨之疽。
顾然心想,或许运动能帮上一些忙。
换成平时,他会做伏地挺身,可楼下就有健身房。
想到健身房里那麽多好玩的器材,他心底的寒意似乎也消失了一些。
不,是真的消失了。
对现实世界的依恋,似乎也是一种阳光,专门消灭骨子里的寒冷。
顾然又回忆昨天与苏晴的接吻,彷佛拉开了心灵的窗帘,阳光将他晒得更通透了。
确认有效后,顾然便不再忧虑了。
他打开保险柜,取出日记本,将昨晚的梦写下来,可试图写大魔法的时候,却无法落笔。
一点也不能。
就像外星人的语言,他只能在脑海中意会其中的意思,却无法正确的用地球任何一种语言书写。
这对于梦境而言,也不算什麽,创造一种似是而非的文字而已。
哪怕证实大魔法是真的,也未必代表是黑龙梦,梦想成真很少,但也并非没有。
或许是他最近研究了很多接吻技巧,再加上昨天与苏晴接吻丶被何倾颜踩踏丶看见严寒香,所以才让他做了『宙斯讲授大魔法』的梦。
顾然忽然反应过来,在梦里,自己竟然下意识避讳『宙斯』,使用『雷霆山羊』代指。
必须把昨晚的梦汇报给庄静。
至于梦中内容的不堪,顾然只是稍稍迟疑,毕竟在他发育时,庄静几乎是直言不讳地对他进行指导。
并非什麽羞耻的事情,如何刷牙丶怎麽学习,她同样事无巨细。
顾然合上日记本,放回保险柜,盯着何倾颜的黑色蕾丝内裤看了一会儿,忍住了想感受它布料柔软的冲动,挥刀似的果断关上保险柜门。
他换上运动服,走出房间。
早上五点三十六分,客厅空无一人。
他径直下楼,路过家庭影院,来到宽敞的健身房,却看见庄静丶严寒香两人身着宽松的运动服,在跑步机上跑步。
尽管是地下一层,跑步机前的落地窗却能看见大海。
阳光照射进来,两人像是在阳光铺成的大道上慢跑。
「醒了?昨晚睡得怎麽样?」庄静笑着问。
顾然略一迟疑,回答道:「做了一个梦。」
「什麽梦?」严寒香问。
「在雪山冲浪,遭遇了雪崩,活活被冷死,醒来后身体都是冷的。」
「在雪山是『滑雪』。」严寒香纠正。
顾然笑了一下,应了声『是』。
他也开始跑步,庄静指导他如何使用跑步机。
当跑步机开始运作的时候,他望着天边的太阳和大海,想像自己是夸父。
然而不能。
大脑不断回忆大魔法,本能一般。
身体在自作主张,要把大魔法的每一处细节都记住。
许多地方,顾然都以为自己忘了,此时却深刻地回忆起来。
直到最后,他像熟悉《出师表》一样熟悉了大魔法,因为过于熟练,心中不禁生出试一试的冲动。
信仰篇没办法,可第一篇的技巧,许多『前奏』可以在稍微正经的场合使用。
「我去游会儿泳。」严寒香停下来。
「嗯。」庄静应了一声,「我再跑一会儿。」
严寒香走了,等听见水花声,顾然才开口。
「静姨.」
「是特殊梦?」庄静轻声问。
「.我不确定。」顾然声音带着迷茫。
「说说看。」
「我梦见自己在一座山雪山上,很多雪山,每一座雪山山顶都有人,教皇丶道士丶和尚丶邪教丶原始部落。在山巅之上,一重又一重的云,云上是东西方各路神明,是神明之间的交流会。
「宙斯化身的公羊,全身缠绕雷霆,说一种大魔法」
除了无法说出口的大魔法,其馀的,顾然全都说了。
庄静问:「大魔法你听清了吗?」
「听清了。」
「刚才为什麽不说?」
「是关于男女方面的,据宙斯自己说,学了这个大魔法,可以让男人很持久,能让女人更舒服。」
「哦?」庄静笑起来,「说来我听听。」
她像是听见幼儿园的小儿子说喜欢班级里的某位小女生,今天还亲了对方的脸蛋一样。
「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