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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顾然虽然显得轻浮,但她不能肯定他在调戏自己。
「真正美丽的女人,才会只因为外表而受到重用,致使她忽略了发展自身的其他部分,因此她在自信的同时吗,又会有『自己的自信是否肤浅丶获得的成就是否如空中楼阁一样容易塌陷』的忧虑。」
「我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模特姐说。
你可不只是『偶尔』,而是经常。
「是不是偶尔还会想:一旦美貌消逝,自己就完全一无是处,既没有内涵,又没有专业技能?」
「顾医生,你是在治病,还是闲聊,或者打击我?」
「我不是夸你是真正的美女了吗?」正在吃葡萄的顾然愣了一下。
「是啊,肤浅丶没有内涵的美女,你觉得女孩子被这样夸会开心吗?」
「会吧。」
「.一部分会。」模特姐也察觉自己的说法太绝对,「但我不会。」
「嗯。」顾然把葡萄果肉丢进嘴里,「正因为你不会,而你又是,你才会生病。」
模特姐盯着他,彷佛他刚才说『孩子不是我的』,而她只和他一个人发生过关系。
「你有没有想过做点实事?」顾然吃葡萄的姿态,让人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抬起双脚搁在桌面上,就像电影里那些二流子。
「模特是一个很大的行业。」
「我说的实事是指,不依靠美貌的工作,你有想过吗?」
模特姐深吸一口气,像是决定在要到抚养费之前,再给顾然一点好脸色。
「有。」她说,「我想过开培训班,教有志于成为模特的小孩如何健身丶如何走秀,并且带她们去面试。」
「挺好的嘛,做了吗?」
「没有。」
「为什麽?」顾然一边剥葡萄皮,一边看着她。
不看葡萄剥葡萄皮也就算了,他是怎麽做到能那麽完整剥下葡萄皮的?是葡萄的问题吗?
模特姐手扶额头,简单的姿势,拍下来足以作为杂志的封面。
两秒后,她略显烦躁的拿开手,恢复坐姿,说:
「能成为模特的,先天条件一定好,条件不好的成不了模特,我开店,我的作用是什麽?我能做到的,模特行业里谁都能做到。」
「照你这麽说,这个世界上只需要一位模特丶一位医生丶一位律师?」
「别人我不管,我想自己有一点无法被替代的地方。」
这就是思路走进死胡同里了。
「而我现在有了,」模特姐说,「我脑袋里有『时间隧道』,这是谁也无法替代的。」
「我待会儿让陈珂医生来一趟,给你做一次催眠。」顾然没有直接接她的话。
「催眠?」
「稍等。」顾然拿湿巾擦手,然后用手机联系陈珂。
陈珂正好有空,便过来一趟。
「吃葡萄?」顾然轻推果盘。
陈珂笑着抬手,做了一个『不用』的手势,她在顾然身边坐下。
顾然这才继续刚才的对话。
「安遥,给你催眠,是看催眠后能不能进入『时间隧道』,就算不能,催眠也能引导你打开心灵的格局,有些事情说不定就会忽然想通了。」他说。
「我听说过催眠,你不会趁机对我做什麽吧?」模特姐怀疑地望着他,好像他一直站在自家结了果的桃树面前不走似的。
「催眠也分深浅,这次催眠我们只是在浅处,别说对你做什麽,就是让你说出女歌手的名字,你也会醒过来。」
「深度催眠呢?是不是就可以对我为非作歹?」
顾然有点无语:「我有医德和良知的,何况还有医院规定以及,国家法律。」
他开玩笑的停顿,让安遥更怀疑他。
法律为什麽会存在?不正是因为一直有人做不好的事情吗?法律是犯罪行为出现后才立下的,所以法律具有滞后性。
「安遥,你放心,」陈珂笑道,「催眠师是我,不是他。」
「那就好。」安遥终于松了口气。
悠哉小姐与安遥一起去做准备,谘询师内只有顾然和陈珂。
顾然双手抱在脑后,身体往后躺:「她们赶紧出院吧,下一批病人进来我就重新做人。」
「怎麽了?」陈珂好笑道。
「你没注意我在她们心中的形象吗?」顾然反问。
陈珂看了他两秒,然后那种谁都知道是认真的开玩笑语气说:「催眠不能对她胡来,但如果她醒着,可以。」
顾然看向她。
「嗯?」陈珂温柔地笑着。
顾然伸手,牵起她的左手,轻轻用力捏了一下。
「醉酒不行,以后你也在我清醒的时候来。」他说。
陈珂羞得想把手抽走,顾然握着不让她走。
「嗯?」顾然挑逗似的催问。
「.」陈珂右手捂着脸。
「嗯?」
「.好。」
顾然笑出声。
这本来是玩笑,但开完之后,两人都对今天晚上出发的南城之旅期待起来。
陈珂对安遥的催眠没什麽作用。
顾然就像面对纠缠在一起的有线耳机,无法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