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道。
顾然希望她能说点什麽,这样就算不【读心】,也能大致判断她的情绪,可陈珂什麽也没说。
他又不好意思回头看她的表情。
陈珂只是跟在他身边,让他牵着自己往前走。
当思考着『海城到南城才两小时,陈珂从秦淮河回家却要一个小时』的顾然回到民宿院子时,格格正绘声绘色地描述她的所见所闻。
她们在院子里喝茶丶吃瓜果,还跟风弄了一个小泥炉子,上面放了新鲜板栗。
「十月正是吃板栗的季节。」顾然语气中带着怀念,想起小时候偷摘板栗的往事。
苏晴看了一眼烤网,用夹子夹了一个烤得完全裂开的金栗子给他。
「苏晴姐姐,你不收拾他?」格格难以置信。
「惜雅,你觉得呢?」何倾颜问。
「我觉得,」谢惜雅沉吟,似乎在动用这段时间学会的心理学知识,「对顾然越好,顾然越会内疚,苏晴姐姐想要这种非暴力的方式,让顾然变成精神病。」
好吧,这绝对不是心理学,心理学没有这麽阴暗,这是谢惜雅学。
顾然吓得将剥好的栗子递到苏晴手边。
苏晴没接。
她问:「知道格格跟在后面吗?」
「知道。」顾然回答。
打断一下,作为陈珂的好友菲晓晓,已经在与陈珂视频,两人没说话,陈珂应该在地铁上,菲晓晓则磕着瓜子,喝着茶,好像在坐在戏台下面。
「知道还牵陈珂的手?」苏晴又问。
「嗯。」顾然说。
「为什麽?」苏晴似乎只有单纯的好奇。
「我不想只消极地接受别人的爱。」
苏晴拿起他手心里的栗子,吃进嘴里,说:「只是消极接受别人的爱的人,不值得爱——你做的事我不喜欢,但我喜欢你的为人。」
「好厉害。」安遥赞叹。
「很难理解吧?」菲晓晓一脸同感地低声道。
「嗯。」安遥点头。
「不过他们自己喜欢就行。」
「嗯嗯。」
何倾颜望着顾然,一脸自己没看错人的愉快表情。
谢惜雅看了眼格格,意思是:我的眼光不错吧。
格格对此敬谢不敏,她可不想和三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三个男人共享她一个女人还差不多。
脱罪的顾然看向格格。
格格也看向他,像是准备决斗的公鸡竖起脖子上的羽毛。
「别做这种事了。」顾然说,「人生地不熟,你一个人出去危险。」
「.你当我三岁小孩?」
如果是顾然,格格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但三个人未免太多了,最多两个,领证的那个还必须是她。
七人坐在外观古朴的院子里,望着夜空的弦月,喝茶丶吃水果丶烤板栗芋头地瓜,撸猫——店里的。
「小时候用凤仙花染过指甲。」菲晓晓看着院子一角的鲜花说。
「我在书里读到过。」谢惜雅点头,很认真地拍下凤仙花与菲晓晓。
「我有件事很好奇。」安遥问苏晴她们,「一直听说医生写的字很难认,是真的吗?你们是不是也这样?」
「你让他们写帐单试试看。」苏晴吃着烤焦了皮的橘子,面带微笑。
「保证瞎子都能看清自己该支付的数字。」顾然跟道。
「哎。」安遥又有一个问题,「何医生,听说你也是精神病?」
「荣格说过,只有受伤的医治者才能真正地治愈患者——我,才是真正的心理医生。」何倾颜道。
「我觉得顾然大概也是真正的心理医生。」格格磕着瓜子,吃得裙子上都是壳也不在意。
「哈哈哈!」众人笑起来,感觉茶更香,东西更好吃了。
「你早晚要挨揍。」顾然道。
「顾医生。」谢惜雅将相机递给他,「帮我们拍一张。」
女孩们坐在有靠背的竹椅上,顾然用相机对准她们。
「拍得怎麽样?」何倾颜问。
「像是电影剧照。」顾然回答。
「给我和苏晴丶谢惜雅三个人单独拍一张。」何倾颜又说。
顾然抬眸,彷佛院子里有两颗星星,那两颗星就是何倾颜的眼睛,他感受到了恶意。
「为什麽你们三个人一起?我也要。」格格靠过去。
谢惜雅抬手,食指点在格格肩膀上,把她推开。
一根手指当然推不走一个人,但格格没坚持。
「等等!」菲晓晓的一只手伸进尽头,手里拿着手机,手机画面是陈珂穿汉服弹古筝的照片。
看镜头的顾然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陈珂穿汉服的样子很美。
就这麽在院子里聊了三个小时,小泥炉子的碳火都灭了,众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房间没有酒店的奢华,很家常,彷佛就是主人把自己最好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们住的感觉。
顾然洗好澡,点亮同样家常风的台灯,看了会儿书,写了日记。
洗掉全部的灯,黑暗中站在窗前,眺望了一会儿月色。
再次按照《人生地图疗法》告诉自己,不要怀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