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疼得直冒汗,他拼命忍着。
「快要进村的时候,你踩滑了,摔了一跤。」庄静语气温柔。
到底怎麽摔,才能摔成这样,彷佛灵魂被人抽出去殴打了一顿,又塞回身体——只要他有控制身体的想法,灵魂就会剧痛,好像用伤口去碾压桌面。
严寒香用毛巾给顾然认真擦汗。
随着汗水被擦走,顾然的痛苦也随之减轻,可力气也越来越小,一时间难以分清楚,到底是痛苦减轻了,还是疼得没力气感受痛苦。
「吃点东西。」庄静剥了橘子,递给顾然,顾然只有看的力气。
「小静,麻烦你直接喂他。」严寒香给顾然擦着汗,腾不开手。
稍作犹豫,庄静纤细的手指捏着一瓣橘子,递到顾然嘴边。
顾然张开嘴,庄静将橘子喂进去,指尖轻轻摩擦他的嘴皮。
顾然合拢嘴,橘子甘甜的汁水在滋润口腔,眉间稍稍松开,有了点精神。
庄静确认他吃下第一瓣之后,又递来第二瓣。
吃完第四瓣,顾然终于有力气开口:「.谢谢。」
身体也乾爽起来,吃过东西,他沉沉睡去,等再次醒来,除了稍稍有些力不从心,已经没有大碍。
屋内没有人,陈设让人分不清是穷乡僻壤,还是古代。
他起身下床,推开木门,木门嘎吱作响。
屋外的光景也令人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古代村落,还是穷乡僻壤,不,等等,也可能某个以此为卖点的景区。
他想出去走走,可又担心严寒香丶庄静回来找不到他。
犹豫之后,还是决定站在原地等待。
放眼望去,他眼前是一个场地,四个大小不一的泥土屋围住这个场地。
场地里有一个小孩将一根木棍当成马,夹在双腿中间,时而像大将军纵横天下,时而似乎被追杀,时而神情严肃地赶往某个地方。
令人怀念的场景。
可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是这个小孩玩得太认真,以至于显得诡异?不。
是因为有四个泥土屋,按理来说人应该不少,却只有小孩一个人在玩?不。
都不是。
顾然看向小孩的影子,看了一会儿之后,视线又掠过所有物体的影子。
不对劲。
不对劲的是影子。
所有影子都如坚硬的固体,彷佛是一幅画里刻意画出来的影子,凝结在那个位置,有实际的份量,与影子本体没有区别。
顾然莫名地感到一阵凉意。
远处传来人声,七八个人从坡下小道走上来,严寒香与庄静就在其中,两人低声交谈,绝美的脸上都有忧色。
「顾然!」看见他之后,两人惊喜地笑起来,快步朝他走来。
顾然也露出笑容。
「你身体好了?」严寒香扶住他。
「嗯。」顾然笑道,「只是有点使不上力气。」
「没事就好。」庄静轻轻笑着。
顾然看了她一眼,似乎又想起了橘子的甜美,然后才问:「怎麽了?看你们的表情不太对。」
「这附近三户人家也在大雾中迷路了,找不到村子其他人,也不知道雾气什麽时候消失,这个地方还在不在现实中的原地。」严寒香忧虑道。
「.什麽?」顾然愣怔了一下。
「我们可能从现实中掉落了。」庄静语气平静,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以及从容的心。
顾然怀疑自己还没睡醒,或者身体虽然好了些,但理解能力还没恢复。
就算雾再大,一个村子的人还能找不到其他人?从小长大的地方,就和自己的身体一样,摸黑也应该能找到路。
还有,从现实中掉落是怎麽回事?比喻手法吗?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会受到不可逆转的影响。」庄静继续道。
「他们打算组织一次仪式,」严寒香看着那六位村民,压低声音在顾然耳根下说,「让一个人召唤出梦魇,想办法从雾气里走出去。」
顾然明白了,自己一定在做梦。
真实的自己还躺在屋子里。
这时,一位汉子走过来,他说:「三位,公平起见,你们也要参加召唤仪式,灵性最高的人负责召唤梦魇。」
「好。」庄静应道,「但我这位朋友能不能算了?他受了伤,就算召唤出梦魇,也没有精力和足够的反应控制。」
汉子打量顾然,面色苍白,嘴唇像是在水里泡久了似的起皱,整个人虚脱成了一张白纸。
汉子又和另外五人商量一阵,决定让顾然退出。
「什麽梦魇?」顾然满脸困惑地问严寒香。
「你别管,好好休息。」严寒香命令道。
不一会儿,顾然坐在门槛上,望着庄静丶严寒香与六位村民进行召唤仪式。
他们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太阳。
顾然也跟着抬起头,黑色太阳悬在空中,看位置,现在应该是午后不久。
所谓召唤仪式,难道是看谁第一个打喷嚏?顾然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他低下头,身体无力,连抬头都觉得晕。
其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