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想到夫人嫁到白驼山庄之前,好像就是宋人,他们见乔安神色如常,没有过度悲伤哀悸这才放下心来。
乔安当然不会有什么悲恸,虽然心中会忍不住感慨几声,但实际上,这些与她并不相熟的历史人物,她对他们的印象,更多的仍停留在黑纸白字的史书中。他们的诞生与死亡,就像是史书中的一幕幕的具现化,走马观花般展现在她眼前。
说不定她下一次穿越时,这一次已经于她生活中去世的人,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她身边。
宋孝宗的离世,对乔安最大的影响,大概就是可以拿国丧当作借口,让阿七和侍卫再换一身衣裳了。
皇帝刚刚驾崩,虽说江湖人不拘小节,但他们这一行人各个衣衫颜色明丽耀目,看上去也未免太不拿南宋朝廷放在眼里了,说不定还会被人认成是从金国过来的探子。
阿七顺从地换回了一身白衣,不过却是男式的。
乔安也没感觉多奇怪。
在原著中,跟在欧阳克身边的女子,很多次出场时,都是穿着一身男装,白衣猎猎,骑驼或驾马而来。
行走江湖时,穿男装的确要比女式衣裙要更为方便。
阿七见夫人看向她,笑道:“夫人要不要也试试?”
她这本是玩笑话,夫人与他们这些武人不同,因她没见过夫人穿男子的衣物是何种模样,便下意识地打趣道。这个时代寻常人家的女子,见人时往往微低头,眉眼带羞,阿七心底有些好奇夫人一身男装时,会不会也难得害羞一次。
却不曾想到乔安无所谓地应道:“好啊。”
乔安和阿七的身量差不多,她从阿七那里取来了一套白衣,然后把身上的衣物换了下来。她把头发用发带随意在发梢上方一扎,松松笼在身后。
她想起欧阳克手上那把骚包至极的扇子,突然来了兴致,干脆自己也寻来了一把折扇。
当她再穿现在侍卫面前时,已是手持折扇,一身白衣。
在阿七等人眼里,夫人分明该是第一次抛弃女儿家的衣物,却表现得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夫人好似完全不觉得这样打扮有什么新奇的,她与人说话时,与往常一样从不避人眼睛,总是大大方方地凝视着对方的双眼,甚至还很自然地整了下袖口,然后抬目看向侍女,说:“阿七,你这身衣物的袖子有些大了,把针线拿过来,我稍微缝一下。”
阿七回过神来,连忙把针线拿过去,不用乔安动手,她就已经飞针走线把袖子改好了。
乔安轻轻张开双臂,她问:“怎么样?我这一身如何?”
阿七微微蹲下身,在腰身上又缝了几针。不等她回答,一个侍卫已经率先出声道:“好看。”话音刚落,就挨了阿七一肘子。
乔安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含蓄而委婉的表达方式,乍一听到如此直白的赞美,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随着这一笑,那清湛的眉目都好似烨然生辉。
一行人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终南山地界,她对终南山真的是一点都不陌生。全真教和古墓派都在这里,说起来还有些怀念。又想起这一世,她还与王重阳有着一面之缘,便想着去一趟全真教好了,要是能遇见王重阳讲道自然再好不过,要是遇不到,就给三清道祖上柱香再离开也不迟。
却不曾想到,越是临近终南山,江湖人就越多了起来。
“那《九阴真经》定然已落到了王重阳手中!谁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全真教,说不定早出去躲着了!”路边茶肆中,有人毫不避讳地和同伴讨论着。
“这也说不准,万一他只是不想掺和此事,这才不愿露面呢?”
另一人听了这话心里冷笑,你要是不相信那王重阳拿到了九阴真经,为何也跟着来全真教了?还不是也这样觉得,赶过来看看能不能沾点便宜。
乔安不怎么关心九阴真经的归属,但听到这些人这样说,看来王重阳近期是不会露面了。
进了全真教,乔安发觉此时的全真教,与她记忆里的样子略有不同,毕竟此时的全真教还处于创立初期,殿宇不及后世数量多,更少了几分时间流逝带来的悠远意蕴,也不曾像她记忆里那样香火极盛,信徒香客络绎不绝。
她走向一个小道士,向他询问三清道祖供奉在何处。
小道士朝她行了一礼,然后为她指路。
乔安让跟在她身边的三人在外面稍作等候,然后走进了三清殿。
她拿着刚买来的一炷香,插在了香炉里。
三清塑像的容貌,在袅袅白烟中有些模糊。
她走进来时,见一个道士正心无旁骛地扫着大殿内地上的灰尘。此时上完香,她有了闲心,再一看那道士,不是王重阳还能是谁?
她问:“重阳子真人怎么在此处?”
王重阳转过身来,他看了乔安一会儿,虽然她换了一身装扮,但他显然还记得她,他道:“没想到又与夫人见面了。”
他想起刚刚乔安问他的话,先是失笑,然后反问:“我就是这全真教的道士,不在这还能在何处?”
乔安解释:“我上山时,听到有江湖人说,真人已经许久不曾露面了,我之前还在遗憾地猜测真人是不是外出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