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神情,他的态度都在明明白白说着他的骄矜。若他是一个谦虚的人,就不会连身上的衣裳都要是料子最好,做工最好,样式最时新了。
乔亦瑛说道:“金捕头想要的这种名扬天下怕是有些难度,但你若是想要名动京城却不是难事。”
金九龄的眼底含着自傲,“在下自然知道这不是难事,但我所求并非这不是难事。乔姑娘是算不出来吗?”
王怜花背在身后的手猛地一紧,看向金九龄的目光更是冷了几分。他从来就不是个善人,冒犯到他的都要付出代价,更别说是冒犯乔亦瑛的人。这金九龄明明是来求卦的,这态度却好似谁骗了他一般。
若是不信,自可不必前来算卦;既然来算卦,便是不信也要装出来一点信,谁像他这般,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些。王怜花不认为一个能够在六扇门出头的人会这么没有心计,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
至于金九龄故意这般表现的原因是什么,王怜花并不在意。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他都不能冒犯阿瑛。管他是不是什么名捕,他都要他好看。
乔亦瑛当然也看出来了,不过却并不在意。这大概就是金九龄的激将法,这些聪明人都不太相信别人能够认真地对待他们的事情,他们更相信自己,更相信用自己的手段得到的。她说道:“金九龄的名字将来必定会名扬天下,不管是京城还是津卫,不管是塞北还是江南,不管是西域还是海外,都会知道你的名字的。只是时间有长有短罢了。”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像金九龄这样的名捕做出的那些事情被揭露出来以后,他的名声可以说是顶风臭十里。人人都会将他的事情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管是男女还是老少,都会说上几嘴的。到时候,他的名声的的确确可以说是做到名扬天下了。
就像是原随云那样,从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到被处以极刑的犯人,这之间的对比,叫他的名声传遍了天下。而金九龄他也可以做得到,甚至因为他是官府的人,这名声回传扬得更快更广。不过这件事情,乔亦瑛却是不会告诉金九龄的。
若是告诉了他,岂不就是给了他毁掉证人和证据的机会吗?那样的话,金九龄可就没有办法名扬天下了,那可不行。
金九龄听了乔亦瑛的话,有些满意,却又有些不满意,“敢问乔姑娘,我需要等待多久?”
乔亦瑛转了转手中的红玉笛子,“几日后吧。”她看金九龄又要再问,便继续说道:“卦结束了,请付卦金。”
金九龄见乔亦瑛这模样,便知道她是不想再说下去了。若是只有她一人的话,他可以用自己的手段逼迫她为自己算卦。她要是敢不算,就在她的脸上划一刀。划得多了,总是会说的。
可是现在王怜花就在她的身边守着,眼看着他的目光越发得冷冽起来,金九龄就只能作罢了。他将银票拿了出来,递给了走过来的秋姜,“多谢乔姑娘了,在下告辞。”
“等等,”王怜花喊住了转身要离开的金九龄,“你给的卦金太少了,一千两不够,是一万两。”
金九龄转过身来,眉头微微一皱,“可是刚才那个商户……”
“在这里算卦,卦金本就是不一样的。”王怜花打断了金九龄的话,“若是你没有钱的话,那倒也无妨。我记得陆小凤好像算是你的朋友吧,那么就让他来为你付钱就行。”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于金九龄这样自矜自傲的人来说,这话就是一种侮辱。
果然,金九龄又从身上拿了一些银票出来,“一万两,都在这里了。”
王怜花皮笑肉不笑道:“如此,请吧。”
金九龄抱拳,说道:“请。”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身上似乎带着几分火气。
不过谁管他带不带火气呢,反正至少在场的人都是不在意的。
“退下吧。”王怜花朝着秋姜摆了摆手。
“是,公子。”秋姜见乔亦瑛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吩咐他了,这样离开了。
只剩下他们两人了,王怜花说道:“阿瑛,我想要教训教训他。”上门求卦还摆出这种态度冒犯人,他要是不收拾收拾对方,叫他知道知道厉害,说不定还要以为他死了呢。
“那倒是不用。”乔亦瑛说道,她见王怜花还要说些什么,笑了,“因为金九龄很快就会臭名远扬,教训他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王怜花当即来了兴趣了,“我就说这个金九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
“一个自矜自傲的人,一个从十九岁开始就认为那些被抓到的强盗是笨猪的人,一个想要做出一件天衣无缝的案子的人。”乔亦瑛说道,“而且,杀了大妞的人正是他。”
多么可笑啊。郭大牛刚才提及大妞的时候,金九龄全程一副置身之外的模样。不是因为他觉得无所谓,也不是因为他看不起郭大牛,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对于金九龄来说,他根本就不记得一个在城门外被他一掌打死的普通女子了。一条人命却没有能够在他的心中留下半点痕迹,以至于苦主在他的面前诉说的时候,他都没能想起来分毫。这样一个人,居然被称为是天下第一名捕,被称为是六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