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远站在帐台前,见顾怀来了,怔愣了一瞬,忙跑过去,“王爷,您怎么来了?”
是来找我吗?
是有何事呢?
总不是……来用膳的吧。
顾怀扫视了周围一圈,没看到季之扬的影子,蹙眉问道:“人呢?”
“嗯?”
廖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指了指楼上,“在雅间。”
在喝酒,敬之不让我进去。
廖远道:“我去叫他们下来。”
顾怀并未答话,径直朝楼上走去。廖远紧随其后。
王爷这是怎么了?
怎的瞧着如此生气呢?
顾怀上楼的速度极快,似乎迫切的想要知晓季之扬在做什么。
他推门而入,看到两人坐的很近。季之扬许是喝多了,韩敬之在轻拍他的背脊。
顾怀脚步顿住,眸光变幻莫测,阴沉至极,他死死盯着二人,咬牙切齿道:“你们在做什么?!”
韩敬之扭头看去,见是顾怀,一怔,正欲说话,却被他抢先道:“你不是说会看好自己的人吗?”他看着廖远,语气森寒。
廖远看了看顾怀又看了看醉酒的季之扬,忽地明白了什么。
韩敬之无奈叹息一声,“王爷误会了。我和之扬只是在叙话罢了。”
“叙话?呵,叙话需要靠的如此近吗?”
顾怀怒吼一声,甩袖走近两人,韩敬之识趣的让开。
季之扬醉醺醺的趴在桌案上。顾怀盯着他,眉头紧锁,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拉起来。季之扬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径直倒在他怀中。
韩敬之道:“他喝多了。”
顾怀眼神冷冰冰的瞥了韩敬之一眼,将季之扬拦腰抱起。
韩敬之:……
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们是纯友情……
搞得好像我和他有点什么似的。
这种被宣誓主权的感觉……真糟糕……
不过……瞧顾怀的模样,应当是真的喜欢扬扬……
韩敬之看着他的背影,忽地开口道:“听说王爷要成婚了?”
顾怀准备踏出房门的步伐蓦地顿住,转过头来,目露诧异:“你听何人所言?”
站在一旁的廖远眼神闪烁,脚步不自觉的往一旁挪了挪。
韩敬之勾唇淡笑,“听何人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若真要成婚,又何必将他强行留在身边呢?难道王爷想让他看着您娶妻生子吗?”
“王爷不觉得如此很残忍吗?您也看到了,他今日得知王爷要娶妻,醉成这般。王爷与他相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对您到底如何,是否有真心,您当真看不出来吗?”
廖远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祖宗,怎敢对王爷这般放肆啊。
他走上前,低声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还不赶快向王爷赔罪。”
韩敬之微眯双目,瞥了廖远一眼,目光犀利的望向顾怀,缓慢启唇,“我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王爷应当不会生气吧。”
顾怀凝视韩敬之片刻,低声询问,“你很关心他?”
他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仿佛想从他的眼中窥探出什么来。
韩敬之坦然回望他,“我和他是故交,见他如此难受,我于心不忍罢了。”
顾怀只是静静的盯着他,并未作出任何回应。
见他半晌都不吭声,韩敬之再次开口道:“若是王爷心中有他,就请善待他,而不是怀疑他,猜忌他。”
“他在这个世界并无亲人,这点想必王爷也是知晓的。之前种种便不提了,他为救您差点命都没了,醒来后得到的却是您的质疑,这是否太令人伤心了呢?”
顾怀脸色微微一僵。
韩敬之的话犹如石子砸落湖面,荡漾出圈圈涟漪。
他垂下睫毛,眸色暗了几分。
廖远见顾怀脸色不对,忙插嘴道:“别说了!”
他拍了拍韩敬之的小臂,示意他少说两句。
这活祖宗,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妄议王爷的私事。虽说王爷素来宽厚仁慈,但也容不得旁人这般说啊。
廖远心脏突突跳动,生怕顾怀迁怒韩敬之。
“让他说。”
顾怀突然开口,打断了廖远的劝告,他定睛看向韩敬之,目光平静的可怕,仿佛一潭幽泉,让人看不透其内心波澜壮阔。
廖远张了张口,最终未再说什么。
韩敬之微微颔首,“既然王爷让我说,那我便斗胆再讲几句。”
“您将他囚禁,把他送人,逼他签卖身契……您觉得他会如何想?当然,也许王爷有什么苦衷,可您向他解释过一字一句吗?”
“您永远都在怀疑他,他对您好,您怀疑他有目的,他救您,您怀疑和他刺客是一伙的。您这般猜疑,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顾怀沉默。
廖远心中一惊,急忙扯了扯韩敬之衣角。
韩敬之却毫不理睬,继续道:“您是王爷,不能娶男妻,等您成婚了,您如何安置他?将他继续囚禁起来?还是在外置一个宅子将他私养起来?”
他顿了顿,目光停留在季之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