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大?红灯,将房间照的如?同白昼。
熠熠烛火中,楚宥敛坐在颜玉皎身旁等了一会儿,才拿起玉如?意,轻轻挑开了颜玉皎的盖头。
洞房花烛夜,灯下看美人,美人自然?比往日更加娇艳欲滴。抬手轻轻拨开珠帘时?,惊动了修长睫羽,明眸便盛着一汪清浅碧水,怯怯地望过?来,那张饱满的朱唇紧张地抿紧时?,连晨间艳色无双的花瓣也比不上?。
楚宥敛呆了一瞬,他分明还没有出去应酬,没喝一滴酒,却好?似浸入了烈酒之中,熏熏然?不可自拔了。
门就?在?此时?被破开,顾子澄扛着一麻袋喜果,贸然?进来了,身后紧跟着拿折扇装模作样遮脸,以防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崔玶,还有探头探脑的闫惜文?。
等顾子澄一放下麻袋,闫惜文?就?快手快脚地从麻袋里翻出红枣、栗子、桂圆和花生之类的喜果,抓满两手,天女散花般往着四面八方撒去。
边撒便跳,自我陶醉地道:“早生贵子喽!哦豁~早生贵子~哈哈哈这里再撒一把,这里也来一把……”
崔玶摇摇头,有些不忍直视:“闫中书令也不管管,就?任由?闫小姐这般无视礼仪尊卑,闯入人家洞房玩耍?”
顾子澄扯了扯嘴角:“你和我就?没有闯洞房吗?怎么好?意思说闫小姐?我觉得闫小姐就?挺好?的,不像你,到处招花惹草,留下一屁股风流债,和你当朋友着实影响了我的名声,我如?今都不好?讨媳妇了,真是无语。”
崔玶张口结舌:“顾老?三?,你讲不讲理?我再说一次,你讨不着媳妇,是因为?你对未来媳妇的要求太高,和我有什么关?系?……”
三?个人就?这样奇奇怪怪地进门,乱七八糟地撒着喜果,倒是按照规矩撒了颜玉皎和楚宥敛满头满身。
颜玉皎:“……”
脸色略有尴尬。
楚宥敛:“……”
也在?假装严肃。
整整一麻袋喜果,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全撒完了。
临走前,闫惜文?蹲下来,握了握颜玉皎的手,神?情有些复杂,在?颜玉皎耳边轻声道:“好?玉儿,今天特别好?看,真是便宜了楚宥敛这个狗东西……以后如?果过?的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到时?候我女扮男装带你私奔!”
颜玉皎刚有几分动容,就?被最后一句话逗的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你快走罢,也不嫌丢脸……”
闫惜文?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他们一行人走后,按照规矩,楚宥敛在?侍女们的帮忙下,把颜玉皎的簪花和头冠都卸下来了。
才卸下头冠,樱桃就?带着一个眼熟的婆子推开门走进来。
颜玉皎瞧了瞧,感觉这婆子像是颜家祖籍那边的亲戚,论辈分她应该是要喊一声姑姑的。
婆子端着一盘饺子,走近后笑道:“请二位新人品尝!”
颜玉皎便明白,这就?是子孙饺了。她心里清楚接下来应该说什么话,但夹起饺子吃进嘴里时?,还是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羞涩,低声道:“是生的。”
婆子立时?眉开眼笑:“哎呀呀,对对对!生的!是生的!民妇在?这里恭贺二位新人,称心如?意,早生贵子!”
说完,便端着饺子下去了。
紧接着,又围过?来几个侍女们,端着一碟烩牛羊肉和两杯清酒。
时?下的贵族们嫌弃豕肉太过?低贱,平日里只?吃牛羊鹿肉,因颜玉皎的月事还未过?,楚宥敛便特意交待下去,撤去鹿肉,只?需准备牛羊肉。
在?外人眼中,颜玉皎还怀有身孕,楚宥敛如?此行为?,也可以理解。
颜玉皎拿起筷子,和楚宥敛一起从碟中夹起一块肉,放入唇中,如?此便算完成?了“同牢之礼”。
肉吃完后,就?是喝交杯酒了。
两个杯子的杯柄由?红线系在?一起,端起杯子饮酒时?,需要新郎新娘离的很近,才能保证都喝到酒。
颜玉皎全程都不敢抬眼,生怕睫羽扫过?楚宥敛的鼻尖。
如?此喝了一半,再交换酒杯。
然?而颜玉皎刚要饮酒时?,就?看到楚宥敛抬起杯子,无比坦荡地印上?她留在?杯上?的红唇印,一饮而尽。
最后一滴酒,从他被染上?艳红唇脂的嘴角滑落到青茬的下巴。
而后他斜睨了颜玉皎一眼,这一眼似乎是凝向了颜玉皎的唇。
这人可真是…
…
颜玉皎一时?羞愤交加,下意识想要轻咬唇肉,又立即反应过?来。
她恨恨地转了转杯子,避开楚宥敛之前的唇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礼成?!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奴婢们在?此祝贺王爷和王妃,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侍女们俯身缓缓退出。
寝房内也终于静下来了。
颜玉皎垂头坐在?床边,手里不自觉地绞着帕子,终究是新婚之夜,她和楚宥敛再相熟,也难免会有些不知所措。
楚宥敛似乎也有些沉默。
但很快,他就?道:“先把首饰都解下来罢,我刚才看到你额角似乎有一处被发冠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