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不由嗤笑?一声:“我?还道奇也怪哉,夫君一向?话少,今日却还未见到我?真容,就如此多话……原来是在故作云淡风轻啊。”
话毕,却不知为?何,看到指尖染的鲜血,颜玉皎心里一阵酸楚。
“是你非要和父王犟,还是父王太?犟了,不听你的话?”
她一一摸着鞭痕。
显然,郯王爷用力极大,这些鞭痕全都渗着血,有的皮肉还卷曲着,欲掉不掉的,实在可怖。
泪水慢慢充盈眼?眶,颜玉皎忍不住轻轻后抱住楚宥敛,道:“你想一想我?罢,少受些伤。”
自从迎夏宴后,楚宥敛受了好几次伤,次次都是之前的伤还未好,就又添新伤。
樱桃见此,颇有眼?色的和其他侍女离开此地,还顺手关上了门。
“是父王太?过迂腐。”
话虽如此,楚宥敛握住颜玉皎冰冷的手后,也似有些后悔:“下次我?一定躲开他的鞭子。”
颜玉皎此刻只心疼楚宥敛了,别的什么身?份什么阴谋全然忘记了。
“你早该躲了!”
她又气又难过,泪水啪嗒啪嗒地滴入楚宥敛的脖颈。
“你九岁时,被父王打得高烧三日不退……你知道我?那时候多害怕,我?身?边还从未有你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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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宥敛九岁时,颜玉皎七岁。
彼时,他们初逢没多久,玩过家家的游戏都还没玩熟。
颜玉皎为?了让楚宥敛尽快和她的小伙伴们打成一片,午睡时,特意让楚宥敛和他们一起排排睡。她坚信,只要他们睡过同一个被子,那绝对是一辈子的友谊。
楚宥敛不肯,觉得男男女女共睡一张大床实在有辱斯文。
颜玉皎不耐烦地提着他的衣领,硬是把他拽到床上,按躺在她身?边,横眉冷对:“睡!”
楚宥敛全程愣愣的,以他短短九年小屁孩的人生?阅历,还从未遇到过颜玉皎这等霸道有力的小娘子。
属于猝不及防被拽上床的。
他红着脸,又坐起身?,结结巴巴地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我?,我?都已经九岁了……”
观楚宥敛十?岁前这等正经纯洁小郎君的模样,根本难以想象,他和颜玉皎成婚后,会于床榻间玩转花样,满嘴.情.色之语。
颜玉皎呲着小米牙,扑过去把他压倒在床上:“你可真烦!哪有那么多规矩?在这里,我?是皇帝,你这个皇后得乖乖听我?的!”
楚宥敛却迷迷糊糊地想,小娘子脾气不好,身?上却香香软软的,他都不敢使劲碰她,怕伤了她。
两个孩童正在床上翻滚争执着,旁边的孩童围观喝彩嗑瓜子,正热闹非凡时,门砰一声被踹开了。
郯王爷手持鞭子,虎背熊腰,如黑煞神一般背光而?来,一进门,就吓得孩童们缩成一团,齐齐噤声。
楚宥敛被颜玉皎强按着被子里,挣扎又不敢挣扎,正犹豫时,被郯王爷提着衣领薅出来了。
“父王?”他愣了愣。
“楚叔叔?”郯王爷另一只手提着颜玉皎的衣领。
然而?下一刻,颜玉皎的衣领就被郯王爷松开了,她掉在被子上。
郯王爷看了一眼?周围几个孩童,到底没在这里施以鞭刑,只是提着楚宥敛的衣领走了。
颜玉皎却心中难安,郯王爷的气势太?可怕,她也见过大人打小孩……犹豫片刻,她追了上去了。
只是她来的晚,没能?阻止郯王爷的鞭刑,只看到楚宥敛后背全是血,面容苍白毫无血色,跪在草堂里,摇摇欲坠,还挺着脊背。
她风一样跑过去,却屏住呼吸,慢慢地蹲在楚宥敛面前。
他们的友谊还没有那么深厚,可或许是孩童纯粹的共情心,让颜玉皎一瞬间就哭了出来。
她哽咽道:“你,你还好罢?”
楚宥敛望着她,疼得说不出话,只轻轻摇了摇头。
颜玉皎抹了一把眼?泪:“你爹爹怎么这么狠啊?……你别跪着了,好多血,太?吓人了……你不会死罢?”
她身?边围着的孩子,即便犯了什么错,大人也最?多打几板子屁股或者手掌心,还从未有过楚宥敛这样,被鞭打得脊背皮开肉绽,血淋淋的,淌了一地,像快死了一般。
“不会,”楚宥敛勉强吐出几个字眼?,“我?习惯了。”
颜玉皎顿时心都颤了下。
她没想到这样的伤,对楚宥敛来说已经是习惯的事。
“你起来,别跪了!”
她心里怒极了:“我?带你去找你爹爹评评理,他是疯了吗?便是天大的错,也不能?打你打这么狠!”
她不敢
碰楚宥敛,怕一使劲扯开他的伤口,只能?一直说着:“快别跪了,起来!找你爹去!”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楚宥敛垂下眼?,“父母之事,不得妄言,更不可不遵孝道。”
颜玉皎被气笑?了:“什么孝道?我?只知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小小年纪犯了错,都是你爹没教好,他才该受罚,他才该跪着!”
第49章 兄死弟及
“下次你爹爹要是还敢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