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眼神并不全是厌弃的,仍有两分痛惜。可沈鸿看沈钦的模样,竟是彻底的仇人了。
沈钦满目寒凉:“忤逆?十五年前你将我赶出家门,曾亲口说过父子亲缘已断。既非父子,何来忤逆?”
说罢,倏然将手中的鞭子松开,沈鸿措手不及,向后趔趄几步,险些摔倒。
“你……你……逆子!逆子!”沈鸿眸中射出火光,反反复复念叨着“逆子”二字。
沈钦不作理会,只盯住顾云亭夫妇:“顾伯父,顾伯母,今日斗酒之事,我在场,京中子弟都在场,我相信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会赞颂顾四小姐侠义心肠。顾伯伯是朝廷命官,盈时是青年才俊,都是我大唐肱股之臣,若顾家这样清正的门楣,都将权贵放在良知之上,为保声名和仕途将无辜之人的性命视作草芥,那朝廷还真是完了。”
“沈安之!”沈鸿恨声道:“谁给你的胆子妄议朝廷?!”
沈钦依旧没有听到一般:“今天年年累了,我送她回去休息,二位长辈也早些安置。”
说完这句,沈钦便护着贺小茶往外走去。
沈鸿气得来回踱步:“反了,真是反了,跟他母亲一样,一样狂悖,一样……”
沈鸿还未说完,只见沈钦回了头,一道目光朝他射过来,这目光何其冰冷,又何其锋利,如同一柄利剑,直插沈鸿喉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贺小茶静静地看着沈钦,她有些被这个目光吓到了。
沈钦现下的样子不像狐狸了,狐狸虽然狡黠,但总像是带着笑,还毛茸茸的。而这一刻的沈钦,更像是……像是一头嗜血已久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