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钦佩。老夫想起来了,刘衡是当年那个跟屁虫啊,凡事唯以褚丹青马首是瞻。当年我们都以为褚丹青是宰相之材,后来不知为何从了医,刘衡亦是因此弃学,他们在书院时还结了社,切学术,叫————-君子社。」
结社是书院弟子的习俗,各种各样的都有,喜欢诗的结诗社,喜欢武艺的结武社,喜欢吃东西的也有食社,但顾经年就读时独来独往,对此事并不了解。
「君子社?可有它的卷宗?」
「结社为弟子们私事,书院并不管。」荀老夫子摇头道,「但据老夫所知,君子社与别的社一样,至今犹在。」
讲堂。
今日讲课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先生,姓龙,讲了经文典籍,随口还聊了聊百年前的旧事。
说是北虞以大军伐瑞,军中驱二十头兽为先锋,那兽大若狗熊,牛头虎身,背带双翅,五彩斑斓,尾长如鞭,一顿得吃五十馀人。最后,崇经书院先圣出手,驯化了兽为座骑,大败虞军。
「龙先生,敢问先圣是如何驯化兽,后来兽又去了哪里?!」
举手提问的又是那个胖胖的书院弟子。
因他经常提问,就连天天打盹的阿沅都知道他名叫庄子渊,是个富商的儿子,祖上几代都没有功名,所以什麽见识都没有。
龙先生直接无视了庄子渊的提问,反而训斥起弟子们只喜欢听新奇,却不好好学经文典籍,骂到兴头,也不管放课的钟声已经响过好久了。
阿沅见还不能走,打了个哈欠,小声对沈灵舒嘀咕道:「庄子渊每天都好吵啊,我都睡不好了。」
她这个婢女都知道兽军中就有,武定侯灭越国时的坐骑之一就是兽。
沈灵舒却没理她,愣愣出神。
阿沅遂问道:「姑娘,你不会又在想裴姑娘和顾公子吧?」
「对啊。」沈灵舒竟然直接就承认了,小声道:「你说,他们每天凑在一起在查什麽?」
「姑娘关心的是「凑在一起」还是『查什麽」?」
「当然是查什麽,我很好奇———.」
话到一半,一个胖胖的身影走了过来,沈灵舒立即住了嘴,警惕地看向对方。
是那个爱问问题的庄子渊,朝她笨拙地行了一礼。
「这位同窗,你好像—————·嗯,见识很广?」」
「就还行吧,你怎麽知道?」
「先生每次说奇异之事,你一点都不惊讶啊。」
「所以呢?」
「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庄子渊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能帮我答一下这个吗?」
「这是什麽?」
阿沅接过纸,沈灵舒目光看去,原来是一张问卷。
第一道题上写的是「首阳山至于丙山二百六十七里,其神状皆龙身而人面,问,何以祠之?」
「好难啊。」沈灵舒道,「这我如何知道?」
庄子渊失望地「哦」了一声,挠了挠头,伸伸手,想把那问卷拿回来。
沈灵舒却不松手,仔细看了一会,问道:「这倒是有些意思,都答对了会怎样?」
庄子渊叹息道:「我好想加入君子社啊。
「那是什麽?」
「崇经书院最优秀的弟子们结为君子社,切学问,增长见识。」
「那有什麽好的?」
「当然好啊,与卓拔者为伍,我就也能变好。「
「有道理。」沈灵舒道:「这里面有些题,我好像听幕僚们谈论过,这卷子给我,我回去找幕僚答,明日再还你。」
「真的?」
庄子渊大喜,他没有门路,就是想找人问也问不到,于是连连点头,又交代道:「要每一题都答对,才能进君子社。」
「试试吧。」
沈灵舒时不时看向书院西边,终于见裴念与顾经年从那边过来,连忙就跑过去。
与裴念打招呼时,她尽量摆出自然的笑容,却又故意道:「好巧啊。」
「正巧有些案子需到书院查,他曾是书院的学生。」
沈灵舒就是要裴念解释,接着就顺理成章地问道:「什麽案子呀?」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顾经年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沈灵舒手中的卷子上,问道:「这是什麽?」
「你同窗那个小胖子给我的,说是加入君子社的考试。」
闻言,裴念与顾经年不由对视了一眼。
二人正是要打听君子社,没想到一睡便遇到枕头,几乎同时伸手去拿那份卷子。
「给我看看。」
沈灵舒却是把卷子往背后一藏,狡点地一笑,悠悠道:「这次轮到你们俩好奇了?那就一起做呗。」
往日见裴念与顾经年总在一块,她虽不嫉妒,感受总归不好,这次既找到了机会,她打算无论如何都要参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