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竟然像没有骨头一样弯曲,像面团一般拉伸,
避开了刀锋。
直到刀劈在了车板上,也没能砍到它。
「别砍啦,别砍啦!」
有个油滑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人从箱子里钻了出来。
这人长相倒没什麽特别之处,除了一对山羊胡子显得有些鸡贼,可身形却是极怪,可长可短,可大可小。
分明是一个极小的箱子,他竟是从中拔出了长长的身躯,接着是长长的腿,
拔出来后还像面团一样弹了弹。
他的一双手,始终黏在缨摇身上。
「包糊?!」
凤娘吃了一惊,知道大事不好,心念直转。
「嘿嘿,是我。」包糊笑道:「掌柜的,别来无恙啊。」
「可恶,你何时躲进我的箱子里?」
「错了错了。」
包糊伸了个懒腰,一下把腰拉长得与小树一样高,舒展了筋骨才重新弹回来「首先,这不是你的箱子,而是我的箱子。其次,在你拿到这口箱子之前,
我就已经在里面了。还有,这麽多年,我一直在为你表演凭空取物丶大变活人,
你可还欠我数万的工钱。」
凤娘冷了脸。
这次倒不是因为钱。
她开瓦舍已经好几年了,从来没想到这口破箱子里还藏着一个人。
「你一次都没从箱子里出来过?」
「是啊。」包糊道:「我可是带了满仓的粮食和水藏进去的,你要是十年不找到沃民,我就十年不出来。嘿嘿,上次瓦舍着了大火,可是吓坏我了。呼-—·
外面的空气真好,好美的月亮!」
他的手还是没放开缨摇,却把脖子伸得很长很长,高过了树林,贪婪地闻着树梢的风。
凤娘恨不得把那长长的脖子一刀砍下来,但她的手紧之后却又松开来,过了一会,脸上甚至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为何要这麽做?笼主不信任我吗?」
「也许是吧。」
包糊的脖子又缩了回来,拧成好几圈,又忽然松开,咕噜噜地转,像是怎麽动都不够。
「你和沃民都是一个地方来的,谁知道你们见面了会怎样,还是我来捉比较放心。」
凤娘笑道:「现在捉到了,功劳是你的,还是我的?」
她从来没把这口箱子摆到自己的小楼上,那麽,包糊应该还不知她与顾经年之间的关系。
「你功劳多些,我苦劳多些。」包糊笑道:「我方才还当你要杀我抢功哩,
吓坏我了。」
凤娘美目一警缨摇,道:「我好不容易捉到了这沃民,你才跑出来抢功,可恶。对了,我方才哄这小丫头的话,你可听到了?」
「嘿嘿,我哪管你们七嘴八舌,我只管把笼主要的东西交上去————-来了。」」
包糊抬头看天,伸长了脖子在空中唤了唤,喊道:「这里!」
下一刻,三辆飞车从天而降,每辆车上各有两个青衣仆婢。
其中一名男子下了车,青色披风下,四条手臂时隐时现。
他走向凤娘,以傲然的姿态道:「想必笼主已与你说过,今夜你们听我家先生调派。」
「是。」
凤娘冷冰冰地应了。
哪怕她没有背叛笼主,她也不会给爽人好脸色。
除了有四条手,会些工艺,爽人也没什麽独特之处,远比不了她这个青鸟族后裔。
但,褚丹青确实是有些能耐,这麽快就得到了消息,怪不得笼主说他会来联络。
「先生让你们把沃民带过去,走吧。」
凤娘抬起头,空中已不见了鸟儿,知道自己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点了点头,道:「这些累赘就不带了吧?」
她指了指瓦舍的赔钱货们。
「可以。」爽人男子淡淡道,不可一世的样子。
包糊轻笑了两声,捉着缨摇,当先就登上了飞车。
飞车腾空而起,凌空而望,远远能看到枯木寨附近的大雾正在散去,各种冲天而起的火光也在一点点地暗淡。
他们向一个高台缓缓降下去。
高台正中,一个白袍男子正负手而立,身姿醒目,正是褚丹青,不远处,则坐着顾继祖。
事实上,他们正被十二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围在中间,隐隐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像大网一样地罩着他。
「我知诸君能耐,可何必急着动手?」
褚丹青从容不迫,朗声道:「想必宰相已经派人见了你们的主人,命令很快会下来。」
果不其然。
「住手!」
随着一声清叱,魏婵策马赶来,在黑衣护卫的保护下,亲自登上了高台。
她生在皇家,虽只是个小女子,面对这等场面却丝毫不惧,仿佛在她眼里奇人异事合该尽为她所用。
而更重要的是,相府已经派人给了她交代。
「你就是褚丹青?」
「正是,在下见过玉殊公主。」
「好个妖人!」魏婵叱道:「听闻你违背大瑞禁令,擅自炼化异类。」
「此为相府命令,为应付雍国之凶恶异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