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带着他返回,那方才端正沉稳的架势一下子又泄气。
黛玉笑了,道:“怪道你在那边一副正经,到了我这儿却是十足的不客气。”
林言听了,哼哼笑出声。他散着酒热,难得身上却没酒气。自己解了外袍带子,又抬头跟黛玉道
“我可盼着将来遇到的尽是不好喝酒的同僚。”
“这是真困了?还是往榻上歇着去。”黛玉见林言伸开手臂歪坐一旁,担心他散酒热着了寒,便催他正经睡觉去。
“姐姐,我还有话要说给你听。”
黛玉忍笑,屏住呼吸去听这人还有什么主意。可林言只是笑着,见黛玉挨得近,却又闭上眼睛。
“不过多喝几杯,怎么作弄我了?”黛玉捏住林言的鼻子,看他鼓着腮帮,又是好笑:“这是在我这儿闹腾起来了,真是可气。”
可这时林言却睁开眼睛,脸上带着十足的满意。
“你又不会把我赶出去。”
这当是林言今晚最灿烂的笑,黛玉一怔——她看着林言,捏着鼻尖的手转去抚平他的鬓角,指尖流淌出说不清的怜惜。
“你也累了许久了。”她又想起林言手指上的凹处。
可林言仍笑着,他的笑本来是灿烂的,可因为有人心疼,于是也掺了委屈。
黛玉的手指不自觉停留在林言耳垂,正捏着那枚红的胎记。
“我明天又到国子监去,姐姐,你仔细自个的身体。”
“嗯,我定是时时想着你,惦记你。”
一抹红又爬上林言的脸颊,他又闭上眼睛,只是这一次把黛玉的手也盖上去。
两个人都不再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