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的大小姐封妃也很有一段时间。
淮安王妃仍时常进宫里陪伴太后,虽有心打探,可深宫寂静,这位贾妃是缄默中的缄默。自己是花,却生做了影子一样,也是惹人怜叹的。
尤其......皇上身子向来不好,只怕将来也指望不上什么一子半女。
王妃那隐晦的神情还未散,朱红的宫门已在眼前打开。
林言做了皇帝的子侄,来往皇宫内外便更方便些。他这一段时日做了‘惫懒’的臣子,皇上繁忙,也不多与他闲谈。
照例说些场面话,叙些关怀。因为最近看林言隐约与这边疏远,于是又加上真心诚意的提点试探。
林言声声应,早晓得在皇上忙着和太上皇周旋,已经没有心力在这场不知是否会到来的危机里给他帮助,甚至隐约有些责怪林言怎么在这样的当口离开京城。
林言领悟到这层意思,后牙磕绊一下,只把头埋得更低——高位上的皇帝看不到他的眼睛。
不愿赌,也不能赌。
京城里的宗亲不熟悉扬州,但林言是从扬州来的京城。那里是他们的家,那里的路他们也曾走过。
更何况还有黎民百姓,十九年前的水灾够辛苦,不需要再多加一层惨痛。
因此即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不寻求真切的稳妥。
皇上许了林言去,但说到底算不上支持,心底也并不信真切就会河堤崩。他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侄儿有别的用处,尤其最近傅正对于世子的彻查接近尾声,皇上还盼着林言能在其中发挥作用。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林言早在北阆一事中知觉自己的天真,这会也不觉得失落。自御书房中出来,看着这四角天空,想原来住在这里的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么?
御书房的地砖生硬漆冷,隔着几层衣衫也怼痛了膝骨。
回程时为他引路的似乎换了一人,林言没声张,在一路冷清中到了宫门外更僻静的无人处。
“大人,此物您或许有用。”
又一人出来,奉上一个一臂长的匣子。攀金龙纹趴在黑漆木,桀骜中带着肃杀的气息。
它在林言的眼前被包裹起来,像是最平庸的一样物品,即将跟着林言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