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的岑鸣来不及反应, 撒丫子往家跑。 令月由余凤萍领路,在后面追。 大河村房子大多低矮, 因此岑鸣一家的水泥房就显得尤为瞩目, 更加气派,她们赶到时,门前已经聚集了一群村民。 令月没进去, 便感觉到浓郁的邪气扑面而来,她听见里面传出哀哀戚戚的哭声。 此时, 里间卧室, 岑鸣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脑子嗡一声, 噗通跪了下来。 “妈?妈你怎么了?!” “妈, 你别吓我啊?我带你去大医院, 我们去看医生!” 听见这句话的村长张了张嘴,他们这山环水绕的犄角旮旯,就算能出去:不得把人折腾散架喽? 还有岑家老太气若游丝的样子, 他拍了拍岑鸣肩膀:“鸣娃子,医生都说了, 这已经……晚了, 不如让你妈好好过完这最后一段日子,也算是尽了你的孝心。 岑鸣沉默地看了眼, 一米七八的大个子, 男子汉, 听见这话后, 他痛苦地捂住脸, 眼眶发热。 “咋、咋回事儿啊?”床上的小老太太悠悠转醒, 见到趴在床边儿的人后愣了下:“鸣、鸣子?!” 她以为自己做梦, 小老太太揉了揉眼睛,被儿子一把抓住手:“妈,是我啊,我接到电话就赶回来了!” “真是我的儿?”老太太大喜过望:“你、你终于回来啦,我撑着这口气就是为了等你。” 小老太太说着在门外瞟了眼,看见儿媳妇的刹那,脸上表情更欢喜,再见令月,便滞住了:“咋、咋没有俺的孙儿啊?” 听见这话的夫妻二人顿时苦笑:“咱们家这样子,怎么能叫航航来?” 老太太听见这话怔住了:“啥?” 话音刚落,岑鸣毕恭毕敬地迎来令月:“令大师,您请。” “你看这房子……到底怎么了?” 令月点了点头:“就是这里了。” 老太太闻言已经彻底蒙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狐疑的目光落在令月身上,不住打量,十里八乡的神婆她都见过,从没见过这么年轻的,不会是个骗子吧? 令月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疑惑:“老太太生病也是因为冲撞了脏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半个月前。” 听见这话的所有人都瞪大眼,要知道令月刚到村里,除了岑鸣夫妻,和其他人半句话都没说,更别提知道这件事的内情。 “半个月!”岑鸣扯着嗓子喊出来,震惊地看着他娘:“您怎么没跟我说啊?我要是早知道我就把你接出来了!” 小老太太支支吾吾,半天才解释清楚。 原来,老太太觉得儿子儿媳在外面生活不易,就想着拖一拖,找村里的赤脚医生抓了几剂药,哪知道小病拖成了大病。 令月目光微凝:“恐怕不止这些吧?” 周围人俱是一怔,床上的小老太太脸色大变,任谁都能看出来,这里面绝对有事儿。 半分钟后,屋里看望的村里人走了出来,没两步回头看了眼水泥房,心里好像猫爪似得,走到巷子口, 聊天的村民哗啦一声围上来:“咋样?岑大娘她到底咋啦?” “诶呦,你们这出来的可真快,就没多待一会儿?? “我可听说,里面那个是因为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成了那样?” “老岑家地里……可不干净呢。” 听见这话的村长唰地一下拉下脸:“胡咧咧啥,你们这是封建迷信,要搁以前,可是要抓出去游街示众的!” “你这个老婆子,嘴咋那么碎?地里的粮食不种啦?有本事就去多耕两亩地,省得一天到晚胡咧咧!” 他气得直敲拐杖,看热闹的众人吓得缩了缩脑袋,鸟雀似的散开来,就连听闲话的土猎犬,也夹着尾巴跑回家。 不少人还在背后嘀咕,就这情况,不是撞邪是啥? 都是一个村里的,谁不知道谁。 这几十年,岑家一直生儿子,就没见过女孩儿,男丁兴旺,岑狗蛋坟上又长出一棵大树,大家都说那树里有东西。 岑家人更是,因为柳树越长越大,半块儿地都抛荒了,也没想过砍掉它。 他们嘴巴不得闲,没看见村长脸上的哀愁,别看他说得那么笃定,心里很清楚,都说人老成精,他也活了几十年,什么事儿没经历过。 大师? 人家大师都请过来了,他只能装做听不懂。 此时,岑家屋子里。 只剩下自己人之后,老太太目不转睛地看着令月:“你、你刚才说的啥意思?” 哪知道令月突然走过来,一把掀开老太太的被子,照着邪气最重的右臂撸起来袖子,看见它的岑鸣夫妻大惊失色,因为那截手臂,已经变成了青灰色,浮现出鳞片似的斑纹。 “娘,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老太太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看向令月:“大师,俺——” 令月扫了眼老太太,对方眼神里满是希冀,她沉声道:“这是蛇缠,一条蛇付出代价,拼了命下的诅咒,只要你们这一脉还活着,就会被诅咒侵蚀,直至死亡。” “岑先生说过,你之前能跑能跳,原本以你的精气神,再活十年八年根本不是问题,但是你被蛇诅咒,身体已经侵蚀得千疮百孔……” 那些话她没再说下去,意识到这些的岑鸣悔不当初,他怎么就没多留心,老太太倒是看得开:“没关系,俺活这么大年纪,早就活够了,早点儿下去还去还能去找俺当家的。” “妈!”岑鸣一下子哭了出来。 老太太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是鸣子请过来的大师?鸣子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在床上挣扎着,一旦牵扯到小辈,说一句心急如焚也不外如是。 岑鸣点头,把之前发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