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不愿意提前说这件事,他明白沈若初在三皇子心中的地位,若不是大皇上授意,他也不会强行将徐文心塞给三皇子,这件事提起来只会让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矛盾愈激愈烈,只能装作不知,继续说起朝堂之事。
“还有前朝那些子破事,老爷子全都撂给老老大。就老大那性子,他能干好吗?老爷子连我都没有考过虑……”
“谁让人家是老大呢。”三皇子适时开口补刀,好似泼了二皇子一盆凉水,浇灭他的野心,一句话噎的他再也说不出话。
“你,你,我。你说,论谋略,我是不是比老大聪明。论武艺,我骑马打仗,带头冲锋,而老大呢,就会窝在大营里纸上谈兵。论人脉……”二皇子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应激似地一下子窜起来。
“谁让人家是老大呢。”三皇子不屑地轻笑一声,再次开口补刀。二皇子气的语无伦次,他自认为自己各个方面都不逊色于大皇子,为什么大皇上就不重用自己。
大皇上宋广陵是先帝的嫡子,早年间以战功赫赫闻名,朝中势力广泛,名正言顺地继位。其皇后膝下有三子分别是,大皇子宋明仁,二皇子宋明义,三皇子宋明志。
大皇子既太子,与大皇上不同,他更推崇仁政,主张爱惜民力,应对北冀等部落实行安抚政策,比起军事,他更看重经济的发展,要求提高商人的地位,鼓励南北通商,发展他国贸易。因此,他常常在朝政上与大皇上意见相左,惹得大皇上不满。
二皇子可谓和大皇上一模一样,好大喜功,有谋有略,年纪轻轻就跟随大皇上亲征,自以为深得大皇上看重。而三皇子则与二皇子结党营私,甘心辅佐二皇子夺得皇位。
“老三,你什么意思?”二皇子心中的怒火再也憋不住,噌的一下子窜到三皇子面前,揪着他的领子,怒吼道。
“实话实说。”即使面对着二皇子近在咫尺充满怒意的眼睛,三皇子面色依旧平静,直到二皇子将他重重推开,看着二皇子转身愤愤离去的背影,他脸上才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大皇上是想自己在位之时彻底解决北冀的叛乱,在史册上留下自己的盛世威名。平息叛乱,开阔疆土,必定是劳民伤财,国库空虚,百姓怨声载道,而后必须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发展经济,恢复国力,大皇子的仁政便是最适合的。皇位传授给太子,临月国才会有太平盛世,自己才不会落下个好大喜功,残暴昏君的名号。因此即使父子二人意见相左,大皇上也愿意听听太子的建议,适时止损。
而二皇子虽然常年跟随大皇上四处征战,立下汗马功劳却不是大皇上心目中的太子人选。二皇子心中不明白这一点,自认为自己处处比大皇子强,只不过是大皇子早出生那么几年罢了。
三皇子与他不欢而散,回到府中,浑身似是被人抽去筋骨一般,没了生气,将自己反锁起来,手下仆从多次敲门都无济于事。
嘉宁又连着喝了几天补药,将身子彻底调养好。想起这几日爹爹只来看自己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来都沾着浑身的酒气,想必他也思念娘亲。一想到娘亲,嘉宁的眼眶也微微湿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想去安慰安慰爹爹。
三皇子推去朝中事务,终日窝在府中酗酒,闭门不见客。一坛又一坛的酒见底,却始终无法麻痹自己的悲伤,又将一杯酒饮尽,喉咙突然一阵哽咽,双肘撑在桌子上掩面流泪。
忽然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打开,三皇子察觉有人进来,抬起头来,一束斜阳打在他脸上,只觉得刺眼,抬手用袖子挡住。
“爹爹。”
斜阳中有一个背光的小小身影,轻唤自己一声,三皇子才将袖子放下,眯着眼睛看清来人正是嘉宁。一时间,他的身子僵住了,终日忧思过虑,都没有打理过自己,胡子拉碴,袖口和胸前还有干竭的醉酒后的呕吐物。现在这副样子被嘉宁一览无余,他内心五味杂陈,更多的是为人父的酸楚与羞愧。
嘉宁刚才在门外就闻着一股刺鼻的酒味,推门进来,看见三皇子四周散乱一地的空酒坛。她从来没有见到三皇子如此颓废的样子,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气。先前沈若初在世时,三皇子每每感到不顺,心中忧虑,娘亲都会轻拍父亲的背,让他顺气。
三皇子感觉到后背一双小手轻拍间给他传来的力量和温暖,再也没有先前的窘态,挺了挺腰杆,脸上泪痕未干,却露出一丝宽慰的笑。他还有他们的女儿,日后里他一定会当一个好父亲,将他们的女儿养大。就像当年嘉宁出生时,那个所谓的吉兆,他和沈若初都明白那对嘉宁意味着什么,若祂是个男孩还好,所谓预言不过是为后续她争夺皇位添一份力,可她偏偏是个女孩,救国救民的吉兆左不过是要让她牺牲罢了。那日起,他和沈若初就在为嘉宁的以后做打算,他常年在战场厮杀为了就是将周围国家打怕,打服,让他们不敢有半点不臣之心,而沈若初出生在商贾之家,自有她经商的本领,在繁华的京城商场中混得风生水起,将所挣钱财一半充盈国库,为了就是让临月富强,不吝军费开支,另一半是她为嘉宁积累地财富,足够她过任何她想要过的生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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