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锦的衣袖被生生劈断,佛落在地。
许淮江看向自己被砍断的衣袖吓得不轻,这一剑毫无收力,若不是他躲得及时怕是现下已经死了。
“你疯了!沈长宁!”
“这是我家的府邸!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出去!”
他低吼一声,却见面前少女提剑,幽幽的望着他,眼底的嗜杀之意毫不遮掩流露,那双眸子更是带着病态的疯狂。
沈长宁冷笑,她早就疯了!
沈家簪缨世家,她姑母皇后之位屹立不倒,帝后共同执政女子亦可为官;而她自己更是争气,成了历代第一位女相!盛京最为高贵的沈家嫡长女!
只因穿越女来了,说她是话本子里的恶毒女配,跟这外表玉树临风实则风流成性的小世子命定就是一对怨偶;她的人生,就该如此凄惨。
她同父异母的庶妹,才是天命女主;穿越女为了改变结局才百般讨好女主。到最后,那穿越女还说这一切不过在救她,是让她迷途知返。
可那穿越女错了,讨好并不能改变一切,有的人,天生就是坏胚子;“她”都讨好庶妹到了端茶倒水的份儿上,最后还是死于她手,何其可笑!
况且,这个世界若真是话本子,那她苦心孤诣为家族争权夺势又算什么?她拼了命的努力又算什么?
她才不信命!
话本又如何?她撕了这话本便是!
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
沈长宁深吸气,敛了心间澎湃的怒意,颇为平静的看着他,“你还真是提醒了我,就这破地方,求我我都不惜待!”
“敢这样跟我说话,你许家,最近可猖狂的很啊。”
上一世,这许家成了庶妹的助力,瞒下贪污纳贿的真相,最后和庶妹成功谋反,改朝换代。
她也算是重活了一回,今生许家想瞒天过海隐瞒真相。
做梦去吧!
许淮江不明所以,厌恶皱眉,“外院之事颇为繁杂,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沈长宁不急,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长剑,“许淮江,是我近日态度太好让你们忘了我是谁了吗?你们做过的事,还需要我提醒?”
明明语调平缓如常,只是许淮江心底有鬼,总觉得发慌。
他故作平静甩袖,对这样的沈长宁莫名也有忌惮,便也端起在外那副风清月朗的架子,声音格外冷冽,“沈长宁,我看你是胆子肥了。”
“今日竟敢拿剑对着我,嗯?”
“除非明日你给我跪在院外认错,否则我定上书陛下让他降罪于你!”
“降罪于我?”沈长宁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的放声大笑,“你确定,要降罪于我?”
“你我成婚三年有余,你都未曾问过我这个主母的意见便要抬那个婢女为平妻,你竟还有脸说我有罪?”
沈长宁笑弯了腰,头发披散,衣衫凌乱,唯有那张小脸精致雍容,只是如今双眼尽是疯狂,倒像鬼魅般可怖。
许淮江微愣,生怕沈长宁再打他,故作矜贵端庄的模样冷嗤一声,“你为人妻,却没有尽到本分;我抬烟儿为妻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长宁,我希望你懂事一些,毕竟闹大了谁也不好看。”
许淮江轻叹一声,像从前那样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他语重心长,一副为了沈长宁好的模样劝慰,“明日,那只玉凤金钗,我希望你送给烟儿,我是为了你好,毕竟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扔下一句话,理直气壮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长宁凝望着他的背影,忽的笑着扔了手里的剑。
她拂袖坐在床榻上,唇边那抹笑意让人心底发寒。
虽不知为何,这穿越女竟然离开了她的身体,可让她憋屈了一辈子,这账当然该还。
敢染指她的人生!
去死!
“映心。”她抬手,招呼吓傻的侍女上前。
映心乖巧单膝跪地,垂着脑袋,“小姐。”
沈长宁心底划过一丝愧疚;被占了身子的这三年,“她”对所有人都好,却唯独对两个心腹侍女很是苛刻。
“你替我做一件事。”沈长宁拔下头上的玉凤金钗,放在映心手中。
映心却瞬间慌了,“小姐!不可!”
“这玉凤金钗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您的嫁妆!也是您最后的首饰,其他的您都补贴家用了呀!奴婢怎能再拿您的东西…”
“你收着便是。”沈长宁温柔肆意一笑,抬手将她扶起,“去帮我找个人。”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样貌如何;只知她肆意宣扬人人平等,却自视清高瞧不起任何人,和从前的我一样。”
“又或许,她会出现在我那好妹妹身边。”
她莞尔,秾丽的面容虽未施粉末,却美的惊心动魄。
斩草除根,她从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她也不确定这穿越女还在不在这个世界,可若是真的在,她定然会去抱所谓“女主”的大腿,那便休怪她无情。
有剧本又怎么样?重来一世,她也有了。
而且,这是她的时代,什么穿越女,她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