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这两天能明显感觉到胎动，感觉也快到预产期了。”
这天，程灵照例产检。
她躺在检查床上，侧过脸，目不转睛看着B超显示屏的图像。
“你最好明后两天就准备住进来，就怕半夜羊水突然破了。”
医生建议程灵提早准备，免得到时候慌里慌张被送到医院。
程灵拿着B超单，站在门口若有所思。
“放宽心。”
姜远舟一眼就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远舟，我还是害怕。”
程灵终究忍不住说出自己的顾虑，一想到之前那个孩子没有挺过去，她就越发担心临盆这天的到来。
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想糟糕的猜测。
“二婶，你要相信我。”
姜玺提着水果篮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半蹲下身，抚摸着程灵隆起的腹部，稍稍仰起脸。
姜玺真诚的眼神在无形中，给予程灵无穷的力量。
“我知道。”
程灵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舒缓紧张的情绪。
姜思敏自从那日，在姜玺生日宴丢尽脸面后，她整日待在家，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
她每次都会偷偷尝试，撑着栏杆站立行走。
但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妈。”
姜思敏在又一次重重跌在木质地板后，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委屈地喊刘慧芳，恼怒地锤了一下，仍然无力的双腿。
“我不是说了，我不在，你不要自己尝试站起来。”
刘慧芳匆匆跑过来，满是担忧地搀扶起姜思敏。
虽然她语气带着些许责备，却还忍不住心疼自己的女儿。
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苦的掌上明珠，因为姜玺，吃尽了苦头。
“妈，我不想一辈子坐轮椅，当个废人！”
姜思敏红着眼哽咽，她曾经的骄傲自信，如今都被这双腿践踏到体无完肤。
最终，跌进自卑的泥潭，再也爬不起来。
“敏敏，你听我说，我打听到程灵最近要临盆了，打算提前住院。”
刘慧芳知道自己给不了姜思敏什么安慰，所以尝试转移她的注意力。
“既然姜玺把你害成这样，那我们就让程灵没了孩子，算是给姜玺一个教训。”
刘慧芳的提议，让姜思敏的恨意有了可以宣泄的出口。
她流露出诡异的笑容，握住刘慧芳的胳膊，语气充满期待：“妈，三婶年纪这么大，胎位不稳是必然的，到时候我们只要刺激她一下，这孩子肯定保不住。”
刘慧芳推着姜思敏来到医院住院部，她们在产科溜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程灵。
“妈，你不是说二婶住在这家医院吗？”
姜思敏困惑地四处张望，这里的产科一共就两层，她们都已经看过一遍了。
“我明明看到他们过来，怎么就看不到人呢。”
刘慧芳小声嘀咕，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婶，你怎么在这？”
姜玺冷淡的声音，赫然从她们身后响起。
刘慧芳莫名有种心虚，她努力挺直腰板，推着姜思敏转过身：“我听说程灵快生了，就过来看看。”
“就看看？”
姜玺尾音微微上扬，似是询问，似是警告。
“我劝你们不要白费功夫，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搬出姜家吧。”
她步步逼近刘慧芳，笑靥如花。
刘慧芳脸色骤变，脑海不由回想起之前向姜玺做出的承诺。
“玺玺，你开什么玩笑，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能把我们赶出姜家呢。”
她皮笑肉不笑，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等姜老太太一死，财产怎么可能便宜给她们。
“三婶想做人言而无信？”
姜玺不想就此糊弄过去，算是给刘慧芳提一个醒。
“别忘了，您之前跟三叔信誓旦旦跟我发誓，毁约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她漫不经心的话语，顿时吓得刘慧芳后背直冒冷汗。
刘慧芳差点忘了，姜玺并不是普通人。
她佯装淡定，笑吟吟转移话题：“玺玺啊，我好不容易推着思敏来医院看望你二婶，总不能白来一趟吧。你应该知道你二婶住哪个病房。”
刘慧芳不想跟无头苍蝇一样在这乱转。
“三婶真想知道？”
姜玺双手环臂，扫了一圈周围。
刘慧芳跟着她的视线转悠，以为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既然这么有诚心，那就自己慢慢找吧。”
她凝视着刘慧芳的脸庞，一字一句回应。
果不其然，刘慧芳听完脸色铁青，恨不得把姜玺当场掐死。
“妹妹。”
姜玺俯身握住她的膝盖，隐隐发力。
姜思敏眼底滑过一抹恐惧，握住轮椅扶手，佯装淡定。
她硬是扯出一丝笑容：“姐姐，怎么了。”
“坐轮椅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千万不要气馁，万一哪天你还能站起来，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