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反问,道出了女人无尽的痛苦。
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强颜欢笑,嘴角的谄媚不曾消失。
相反的,便是眼眸之中,也透露出一丝祈求。
没错,就是祈求。
她在祈求自己的男人收手。
祈求能够获得他的原谅。
奈何,一切都是徒劳。
女人的反问,不仅没能获得男人的原谅,反倒加深了女鬼的怨念。
她之所以一次又一次控制教授的意识,就是为了能够借助他的身体,打压女人,让她彻底放弃。
可女人却从未松口,甚至为了自己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忍受男人的毒打。
本子本弱,为母则刚。
正是这份母爱,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教授,致使女鬼的控制出现了波动。
也使得女鬼的嫉妒心被无限放大。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所以,再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中,她决不允许自己再出差错。
所以这一次,她再无顾虑,将所有的怨念都灌注到了教授的意识当中。
当怨念达到顶峰。
哪怕教授的意识有所保留,也还是被那无尽的怨念给抹杀干净。
终于,他眼神不再涣散。
双拳更是再一次的握紧,一拳又一拳的朝着自己的妻子狂砸而去。
‘噗,噗,噗……’
拳头砸到肉身的闷响,在鲜血中凝聚。
可即便身体承受着无尽痛苦,女人也依旧不曾发出声音。
哪怕自己被拳头砸的趴在地上,她嘴角的笑容也依旧不曾消失。
甚至于,其眼角的余光依旧死死的盯着衣柜方向。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盯着我藏身的地方。
如此,也就更加笃定了我最初的猜测。
我现在所藏身的地方,就是当初她的孩子藏身之地。
这份痛楚以及女人的母爱,让我再难抑制情绪。
虽然我不曾见过自己的父母。
但通过女人,我却能够感受到幼时,他们对我付出的爱。
即便是死去的爷爷,不也在临终前,一直念叨着我吗?
‘死就死吧!’
我孤注一掷,准备现身相救。
可诡异的是,衣柜大门竟好似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堵死了,任凭我如何用力,都无法推开分毫。
甚至于,我如此用力的推动,都不曾让衣柜发出半点声音。
这怎么可能呢?
我明明记得躲进来的时候一切如常的。
怎么就突然出现异样了呢?
莫非,衣柜里面有什么?
念及此处的我下意识的左右环望,可周遭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任何东西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在我兀自疑惑之际,眼角的余光透过门缝再次看到了女人的眼眸。
本来还在凝视家暴自己丈夫的女人,不知何时再次望向了我的方向。
虽然距离有些远。
但我却从她的眼神之中,清晰感觉到了那份质朴却又至纯的母爱。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并非是突如其来的力量封印了柜门。
而是女人的母爱,在潜移默化的保护着这里。
打从一开始。
她就已经分化出了自己的母爱,保护住了衣柜。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鲜血覆盖卧室的时候,衣柜没有遭到波及。
想来,她就是凭借着对儿子的爱,保护住了她。
只是,这份母爱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在丈夫一拳又一拳的暴打下,女人终于还是扛不住了。
纵然她嘴角谄媚的笑容依旧。
纵然她眼眸之中的祈求尚存。
但一切,终究已经来不及了。
当一个人彻底咽气的时候,无论是她的意识还是意念,都会在一瞬间消散。
而随着女人倒下,涌动的鲜血突然再次暴涨,竟开始一点点的蚕食起了五门衣柜。
虽然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从衣柜内部,我还是能够感觉到衣柜正在缓慢地发生变化。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隔着门缝,我看到教授的身体开始颤抖。
尤其是他那满是鲜血的双拳,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
他眼神木讷的盯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妻子,隐隐有泪光泛起。
显然,他心底的意识在逐渐恢复。
奈何,这一切都被女鬼看在眼里。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要的就是让心爱的人绝望。
然后,她悄然现身,再次附耳对教授说了些什么。
我虽听不清楚。
却清楚地看到,在女鬼身形隐没的一瞬间,教授突然转头看向了我的方向。
霎时间,其原本透着一丝温柔的眼眸,再次变得阴狠毒辣。
‘桀,桀,桀……’
与此同时,女鬼突然发出一阵凄厉诡笑。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突然看到女鬼的脸,出现在了柜门缝隙处。
透过缝隙,我与女鬼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