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下着实莽撞,裴叙脸上难得露出几分讶然的情绪,却还是下意识伸出手接了一下人。
说是脸颊,其实是更靠近嘴角的位置,裴叙身形顿住,看着身侧的人。
西西在她一旁拍手,指了指两对大人说些小孩子气的话,逗得林韶音和其他人都是满脸笑。
而蕴宁,现在恨不得把头扎地里的蕴宁,亲完后整个人已经是僵直状态。
怎、怎么真亲了?
望着自己的男人神色淡然,仿若根本不在意的样子,但蕴宁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那时太慌了,现在根本不记得什么感觉,只能听到自己飞快的心跳声。
完蛋了,她这是脑子抽风了啊。
这肯定是裴叙嘴里的“过界”了,裴叙会不会不顾及还在场的其他人,直接当场联系周泽安排离婚事宜吧。
不过蕴宁等了很久,人还犯怂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却没听到裴叙说什么。
她悄摸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身旁的上校。
怎么回事,没生气?
……肯定是不想闹得太难看吧。
蕴宁这里还在出神,兀地听到上校与平时无二的平淡嗓音:“看镜头。”
蕴宁愣了下,乖乖照做,裴叙却有些不满,没看她,伸手将蕴宁拉到原来的位置。
……大概是强迫症犯了,对站位吹毛求疵呢。
拍完照,人都散开,蕴宁在原地,面带纠结。
直到也要转身离开的裴叙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蕴宁才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角。
微小的力度,裴叙还是回了身。
蕴宁耳根都是红的,在裴叙不明所以的视线里,蕴宁咬咬下唇,抬了下手去指:“……你这里,有口红印。”
裴叙顿了顿。
蕴宁说完,感觉脸都在烫,刚准备转身逃走,裴叙却俯了身。
他个子实在很高,这会儿微微弯腰低头,蕴宁还是要仰视着,也将男人眼里的平淡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等她擦。
明明裴叙神情淡然,让她动手大概也只是自己看不到,但蕴宁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她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手扶上男人的脸,拇指擦拭掉淡淡的口红颜色,嘴里结结巴巴的:“这口红还是大牌呢,怎么、怎么亲一下就沾上了。”
话开了个头,蕴宁脸又红了些,强撑道:“好、好了。”
“你……你别生气,我也是不想扫兴,而且大家都看着呢。”
“我那是太慌……”
“……”
裴叙听到这里,垂眼看她:“没生气。”
蕴宁表情一滞,眨了眨眼,显然不信。
裴叙看着她,顿了几秒,嘴角微扯。
是不甚明显的弧度,蕴宁也就没察觉到,只听到他与往日别无二般的平淡嗓音:“怎么,要我证明吗?”
什么证明?
怎么证明?
蕴宁只觉得刚恢复运转的大脑再次宕机了。
这是什么意思?
裴叙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视线停在蕴宁的泛红的脸颊,见她迟迟不语,裴叙调出自己的光脑,作势要让蕴宁浏览界面:“可以看下我的身体监测数据,心率和呼吸都很平稳。”
快要呼吸不畅的蕴宁:“……”
原来是这么个证明法。
这人是在军部呆疯了吧。
这么严谨,怎么不让她亲之前再写800字报告呢。
——蕴宁此刻已经完全把自己才是主动方忘在了脑后,只觉得裴叙大概真的是个机器人。
裴叙静静地看着蕴宁,女生眼睛睁大了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半晌含糊的嘟囔了句什么,转身追着其他人的步子往屋里去了。
她今天盘起了头,颊侧垂下几缕发丝,原本莹白的耳尖透着红,是以视力本就很好的上校看得清清楚楚。
上校定定地看了半晌,看着人进了屋才收回视线。
他垂眼,点开身体监测界面。
心率112,对这位从小接受军校训练的上校来说是及其罕见的情况。
“始作俑者”却无法知晓。
——她已经逃离了现场。
……
林韶音今天这生日过得开心,又开口留了裴叙一晚,蕴宁不知是林韶音安排的还是裴叙自己做主的,总之,她睡在了裴叙的房间,裴叙则睡在客卧。
晨间用饭时裴父问了裴叙,这次大概能在家呆多久。
“不一定。”裴叙这么答:“前线的情况您也知道。”
裴父便点点头,林韶音跟着说:“反正这两天是能歇着,就在家里住段时间怎么样?”
他搬到荣锦后一年也回不了家几次,林韶音想让他多住几天情有可原。
只是莫名地,裴叙想到蕴宁拘束的神情。
还没来得及给二人一个答复,一阵脚步声响起。裴叙回身去看,蕴宁一路小跑着下了楼,穿得还是家居服。
她脸上焦急的神情在看到裴父裴母时僵住了,一时停在原地,讪讪地同他们问好,又下意识去看裴叙。
她求救意味太明显,裴叙拧眉问道:“怎么了?”
林韶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