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和黄庭弥漫,证明那里便是一处玄妙之所。
其中又有长安客,又有椒奴,又有扶廷君。
廖寥四五人,再也没有玉斛人的重担,没有祖先的期望,没有那一座玉璧城「我一生奉献于玉斛,死了之后,我的肉身应当埋葬在这里。
可我的元神丶神蕴,应该留在白玉京中。」
拓跋悼这般想着,再度沉沉睡去。
他的神蕴落入白玉京,蟎之间踏入间阳阙。
当紫气与黄庭落在他身上,他浑浊的思绪逐渐清明。
于是这位强撑了三十馀年的天王,再也支撑不住,盘膝而坐,落下泪来。
玉斛人的基业,又归于原处了。
而他也身受重伤,无法再庇护玉解人,无法再追逐祖先们的期许。
正在这时,他听到间阳阙之外,忽然有声音传来。
老天王站起身来,转头看向那山岳之上的扶廷君。
那位长安客正盘坐在扶廷君面前,与扶廷君说话。
扶廷君浑浊的眼中,露出些光芒来。
长安客文伸出手指,指向天空中的云朵。
于是那云朵,就化作两行文字。
「笼鸟上天犹有待,病龙兴雨岂无期?」
这行颇为简单的文字,让老黄梁若有所思。
可是·—..—-神蕴中传来的一阵阵剧痛又让老黄梁心中疲倦。
「玉斛人的天王,再也不能称之为天王了。」
他再度回到间阳阙中,盘膝而坐,背影消沉。
又过去一些时候,间阳阙中又有脚步声传来。
长安客不知何时前来,盘坐在他的身旁。
「你受伤了。」陈执安道:「我看前辈背影萧索,是不是也如同那扶廷君一般,觉得前路无望?」
老黄梁转过头去看了陈执安一眼,道:「我看扶廷君每日闭目养神,称不上萧索。
你那两句诗,是写给我的?」
陈执安并不否认,只是说道:「我虽然不知前辈遇到了何事,可我却知道前辈修为高深,应当又久居高位,一路脾天下,勇猛精进才是,又有何事能够难得倒前辈?」
老黄梁摇头,他探出手来,手中一缕神蕴流转。
「我负了伤,自此之后,便再也称不上修为高深了,我这一路行来,弹精竭虑,最终却重归起点————-我往后的性命只怕再也撑不起下一次勇猛精进了。」
「前辈神蕴受伤了?」陈执安看着老黄梁手中那一缕神蕴,却笑着说道:「前辈,这里乃是白玉京,你若是神蕴受伤,又算得了什麽大事?」
他指了指远处的扶廷君,道:「扶廷君神蕴即将消散,他向白玉京主祈求,
如今神蕴却越发厚重了。
不如前辈也试着求一求白玉京主,若是白玉京主降下玄光,也许可以解前辈之厄。」
老黄梁转过头去,看向间阳阙中那高耸的玉台。
他能得以前来这白玉京,受此紫气黄庭,已然是白玉京主的恩赐。
他从未回馈过白玉京主什麽,如今又向白玉京主祈求-—」·
白玉京主真就会应答吗?
老黄梁心中这般想着,可他神蕴闪动间,那黄沙中无数玉斛人的尸体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八百万玉斛人即将远迁,一路上若他身受重伤,无法护持,又该死去多少人?
老黄梁肩头的担子似乎撑起了他的脊梁。
他站起身来,就在陈执安面前缓缓下拜,
一时之间,闾阳阙中的玉台上亮起一道光辉来,老黄梁不曾直视这道光辉。
其中却有钟鼎之音鸣响。
那广寒楼中,顿时有一道柔和如同月光一般的光芒照耀而至,落在老黄梁身上。
老黄梁微微然。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神蕴开始极速恢复。
于是他连忙盘膝而坐,运转长生大忏,吸收着月光中的养分,修复自身的元神伤势。
老黄梁的神蕴伤势,比起只残留下一缕神蕴的扶廷君而言,不知道好上多少更何况,老黄梁肉身仍在,元神虽然满布裂缝,黯淡无光,却终究未曾碎去。
击败老黄梁的,并非仅仅是他的伤势,而是三十馀年基业毁于一旦,而是他残存不多的寿命。
可是当广寒楼中的月光照耀在他的元神上。
当他的元神开始逐渐复苏。
老黄梁又想起长安客那一句诗来。
笼鸟上天犹有待,病龙兴雨岂无期?
有此白玉京,有白玉京主垂目,若是能在这长生之地得长生,哪怕玉斛人的担子再重上十倍,又能如何?
老黄梁深吸一口气,再度恭恭敬敬朝那虚空中行礼。
间阳阙中的金光早已消失不见,可老黄梁却也知道,天下所有的恩赐,所有的机缘都是有代价的。
只是这百玉京中的代价,他尚且还不知是什麽。
可无论如何,白玉京主这等神秘莫测的存在若有需要,他自然会倾囊以报,
并非仅仅为了报恩,还因为———
老黄梁想起那佩剑而来的大离天将,想起那炽盛的剑光·
还因为这白玉京,那神秘的白玉京主还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