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客向后退了几步,眼神示意部下,再次将刀对准李焉识,接着做戏。
“溪客姐姐,请你放过我师父。”她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坚定地踏入战局,踏在层层枯叶上,落下沉重歪斜的足迹。
“我不会伤你,今日我等便是要他二人的命来。”溪客横刀,拦住她一步步靠近的步子。
关于今日之战,李焉识安排的本来便是,掳走萧影关押,自己佯装受伤,并不干梁惊雪之事。
她无视溪客的警告,只睁着那双眼睛,一步步靠近,直到站定在溪客面前,逼得她退无可退,抵在树上。
“溪客姐姐,是师砚,要你来的吗?”
在场所有人都皱着眉头,啊了一声。
萧影对她这个猜测先是疑惑了一下,便也不奇怪了,她都能怀疑自己是骗婚男同,还是她亲爹,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猜的?更何况,也不算猜错。
她看见溪客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的神态,便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为什么呢?是他先离我而去,又这般不依不饶,要杀光我身边之人?”她的声音既迷茫,又悲戚。
她难以置信,她心里那样磊落光明,洁白如纸的师砚,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李焉识在后头挠了挠头,眼神示意溪客。
“你认错了,我不是。”溪客难掩心中的慌张,她想,真是糟糕,自己现在怎么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倒退了。
“我没见过你,可我听过你的声音。”
一行清泪落在前襟,她猝然将青峰剑横在项上:“今日我武功尽失,自然是不敌诸位。他既不要我的命,也别想带走我师父与李焉识的命。”
李焉识见她如此,担心她真过激自伤,伸手便急着要去拉她。
她向右边撤了一步,躲开了李焉识的拉扯。
溪客见状赶忙说道:“不会要他们性命,只是要抓起来吃些苦头。你别冲动。”
她颓然地摇摇头:“溪客姐姐,师砚的地位是不是很高啊。能调得动你们这些高手,来办这样的私事?让我猜猜,他就是宁安司的那位司主大人,是吗?”
闻得这几个字,李焉识的心哐哐直跳,她怎么歪打正着偏偏猜到了这个?
溪客厉声:“荒谬!宁安司是什么?与我何干?”
她并不理会溪客的辩解,只是自顾自说着。
“我与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常有一人深夜翻墙来找他,便是眼前负伤这位吧。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信任。他那样顶好的人,若不告知于我,定有苦衷。况且,宁安司也算是为百姓做事,并未伤天害理,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谁能没点儿自己的秘密?”
她的双目渐渐失神,回想起那些美好珍贵的往事,再看看如今他的所为,她的心仿佛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攥着一般地疼。
她是真的打算永远将他封存。可他非要拿刀子来将这封泥挑开,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划拉。
她的视线再次聚焦回溪客的面庞之上。
“还有玄灵派的那档子事儿,他说他为宁安司做些事换点钱花花,算是宁安司的编外成员,那样多的银两,我可打听过了,普通编外没这么高的年终奖。”
李焉识一拧大腿,心说:百密一疏,这以后司里薪酬还是要保密啊。
“那么,师砚知道我的秘密吗?”
她依旧横着项上长剑,一点一点小步子紧靠近溪客,逼得溪客背紧贴在树上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朝哪里看去。
她右手持剑,左手牵起溪客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我这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她说着,又是落下一行泪。
萧影本来躺着听戏,此刻惊得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望着李焉识,恨不得立刻提剑来砍他:他大爷的,我们养这么大的白菜,你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就给拱了?
溪客瞳孔一收,这实在出乎意料,便壮着胆子轻轻摸了摸,确实是小腹微腆。
李焉识大惊失色,在她身后疯狂朝着溪客和萧影摆手:我不是,我没有,我没碰过她啊!
这举动落在溪客眼里,她解读的指令便是:千万不要伤害她和孩子!
她的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今日,你若要带走他们,我便同这孩子一道去了。他就算对我无情,与这孩子总还算是血脉相连吧。我想,溪客姐姐也不愿得罪他。”
溪客看了看地上的萧影,小小的私心作祟,便道:“一换一,你肚子里那个只能换他们中的一人,你挑一个吧。”
李焉识瞪着眼睛怒视着溪客,疯狂使眼色,心说:“这么简单的计都看不出来吗,她那肚子里上哪来的孩子,你看她那一嘴的油,顶多就是早饭加刚才没消化的肘子吧。而且,你还让她选,她能放着奄奄一息的萧影不救,选我吗?你把我抓了,我今天这个局还有何用!”
她松开溪客的手,退了一步,恨恨地高声道:“我不选!一个是我亲爹,一个是为我可以付出生命的人,我谁都不会放过。你带走一个试试看!”
李焉识和溪客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谁是她亲爹。
萧影躺在地上扶额,摸了个枯树叶子挡在脸上,恨不得现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