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为何这样,除了跟科贡泄密案有关,一个是主审,一个是副审,还跟出现的灾情,要赈灾之下,为纾解国库,为陛下分忧下,一个提出了商税谋改,一个提出了边榷税改。”
“牵扯到税改的事,本指挥使也好,你们也罢,最好是不要掺和的,毕竟锦衣卫是负责监察的,不是负责某项具体治理决策的。”
“但现在的情况,是有人想整倒萧靖,为何这样,你们也都知道,因为牵扯到了利,可真要把萧靖整倒了,那朝局会怎样,你们也都清楚。”
“肯定会更乱啊。”
马涛伸手道:“谁看不出来,天子青睐萧靖啊,不然户部那等重要衙署,天子怎会叫萧靖给兼领了。”
“再一个,萧靖也确实有本事,这可不是我私下对其有所接触啊,咱就说在科贡泄密案上,人做的那些决断,你们都说说,是不是恰到好处?”
“这还不是关键。”
王忠眉头微皱,看了眼马涛后,随即道:“整倒了萧靖,朝局乱点归乱点,但这会对陛下威仪有不小的损失。”
“毕竟萧靖有今日,那是得天子倚重才起来的。”
“这就跟武安驸马一样。”
“二人唯一的区别,一个是文官出身,一个是皇亲国戚,而且在这段时日,我也在暗中观察了。”
讲到这里时,不少人的目光聚焦在王忠身上。
锦衣卫所辖内情,是王忠直辖的。
“其实在近些时日的舆情中,武安驸马是不该被针对的。”王忠继续道:“边榷谋改即便牵扯较广,但跟商税谋改比起来,一个是推行难度大,毕竟边榷想重开,是需要重设对应榷关的,这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
“一个是我朝停榷事较久,即便是想要开起来,这人手总要备齐吧,不然怎样使重开的榷关运转好?”
“一个是武安驸马还提出了竞拍边榷员额,这谁都能瞧出来,是为了明确谁能参与边榷,谁不能参与边榷,这除了能叫中枢得到一笔不菲的金银外,还能有效的对走私进行打击,可问题是谁愿意掏这笔银子啊。”
王忠的话,叫不少人点头表示认可。
“可商税谋改就不同了。”
王忠向前探探身,伸手道:“虞都乃我朝腹心,京畿道更是包裹着腹心,这就必然使得各地商贾会云聚。”
“萧靖这一搞,就依着其雷厉风行的性格,势必会在京畿道治下搞起来,到那个时候,只要进出京畿道的商贾,名下押运有货物,那就要按萧靖定的商税新规来。”
“你要这样说,还真是这个理儿。”
楼翰双手环于胸前,皱眉看向王忠,“那武安驸马为何出这个风头?即便是到现在,虞都内外还传着竞拍边榷员额的种种消息。”
“不清楚。”
王忠摇摇头道:“但我却知道一点,如果没有武安驸马出这个头,萧靖萧大人的处境会更艰难。”
“毕竟其手里握着陈坚案,科贡泄密案,这两桩要案牵扯极广,波及也定不小,而在此等态势下,萧靖还改变赈灾方式,这无形中又断掉很多人的财路,这也是萧靖为何会被如此针对的缘由。”
王忠的话,让不少人表情严肃起来。
这就是个大雷啊。
不触碰还好。
真要触碰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别忘了,锦衣卫在过去,可以快刀斩乱麻之势,解决掉不少人与事,这也使不少群体对锦衣卫是带有敌意的。
有敌意,那就会有算计。
锦衣卫在先前,是完全没有任何顾虑的,做起事来极其迅猛,但随着锦衣卫取缔六扇门,一跃成为大虞中枢具有权势的有司,关键所涉还是极特殊的领域,那就会在无形中与很多事牵扯起来。
处在局内,与处在局外,这是完全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种感觉,臧浩他们都愈发清楚的感受到了。
“所以你们一个个,是怎么想的?”
看着沉默的众人,臧浩撩撩袍袖,说道:“不掺和,好处当然是最多的,此前一直在暗查的事,能够悄无声息的深挖下去。”
“一旦掺和了,被人算计就不说了,还会遭到更大抨击与污蔑,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锦衣卫查的事,必然会叫一些人警醒。”
“说起来,科贡泄密一案,锦衣卫是奉旨协办,不是主查,更不是主审,即便最后没有查出什么,也怪罪不到我等头上。”
“指挥使,肯定不能这样啊!!”
此言刚落,旗校镇抚使云海,立时起身道:“锦衣卫要真这样了,那不跟中枢一些有司,一些人一个德性了!!”
“是啊。”
云山紧随其后道:“陛下特设锦衣卫,可是说过,锦衣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魑魅魍魉,锦衣斩之,天子鹰犬,横荡不臣!”
“这种事,咱可不能干啊!!”
看着云山、云海两兄弟,臧浩嘴角微扬,在上林苑时,谁都知云海是犟种,凡是其认准的事,那就别想叫其转变,可殊不知啊,云山的脾性更犟,但其有一点好的,那就是没有表现出来,可臧浩却发现了。
“那就添把火,把风头引到锦衣卫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