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刚一开口,她便意识到称呼不对,顺便调整了自己的语气:“容少卿不必如此,事关本宫,本宫理应自己解决”
“公主的身子才刚恢复,不能上场”
容北书就像换了个人,方才面对北凉四皇子时冷如寒冰的声音,眼下却变得温和亲切。
“容爱卿说的有理”,盛元帝顺着容北书的话劝说墨玖安:“你昏迷的那三日,可把朕给吓坏了,你还是别折腾了”
“我...”
墨玖安本还想再争取争取,可容北书抢先一步保证道:“别担心,我不会输的”
在文武百官,京都百姓,甚至两国使臣面前,容北书朝墨玖安温柔一笑,毫不掩饰眸里的爱意。
可墨玖安哪是担心输不输啊,她担心的是容北书受伤。
虽说容北书与瘦弱二字根本不搭边,他身形颀长协调,宽肩窄腰长腿,武功好,身法灵活,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北凉那些天生魁梧的人面前,容北书确实处于劣势。
若要赢,那定会把自己搞的一身伤。
墨玖安不忍心看容北书受伤。
可同样,容北书也不愿看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容北书怎能眼睁睁看着墨玖安亲自下场?
那他这个裙下臣也太不称职了。
就这样,盛元帝最终决定让容北书出场。
在比武开始前,“四皇子”提了一个看似公平,实则对容北书完全无利的规则。
那便是双方都不使用武器,赤手空拳地打。
在座的大鄿百官之中,有眼力见的立马出面附和,看准时机火上浇油,把容北书架到了一个不得不同意这个提议的高位,简称捧杀。
为了大鄿的荣誉,容北书不能拒绝。
墨玖安当然知道这些朝臣在想什么,便补充道:“你们北凉人定了一个规则,那本宫也要定一个,点到为止,不可伤其性命”
“比武哪有点到为止的?”北凉使臣不满道。
“在我们北凉,还从未有过这种规矩,真正的勇士怎会惧怕死亡”
“是啊”
“鄿人真怂……”
台下,北凉使臣又开始大声窃窃私语。
墨玖安眸里愠色渐浓,一开口就隐忍了怒气:“尔等既已在大鄿,就要按我大鄿的规矩办,不愿意?那就不用比了,和亲一事,尔等也不必再提!”
北凉使臣即使再不满意,也只好先同意。
他们相信他们的“四皇子”一定能赢。
毕竟“四皇子”是他们那儿数一数二的勇士,他们心想,“四皇子”绝对能碾压这个姓容的竹竿,让盛元帝不得不同意和亲。
武斗开始之前,双方都按照要求卸下了身上的武器和暗器,随即走上擂台,静待德栩宣布开始。
德栩阴柔高亢的声音在演武场响起,话落,四周都陷入了瘆人的静谧。
现场除了春风呼啸而过,连众人的呼吸都听不见。
所有人屏气凝神,紧紧望着擂台上的矗立的两个身影。
容北书代表的是大鄿,可大鄿官员中,只有一部分人希望他能赢。
容北书静观其变,“四皇子”却是个心急的,怒吼一声,拳头如锤,猛然朝容北书砸来。
容北书却未见慌乱,只是微微侧身,如同灵动的游鱼,轻巧而稳健地躲开了这一击。
“四皇子”怒地再攻,招招狠辣有力,容北书则一直闪躲,并没有主动出击。
悦焉有些疑惑,小声嘟囔:“容少卿怎么不出招啊?”
“他在观察”墨玖安说。
自容北书上场,墨玖安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她和容北书一样,视线紧随擂台之上“四皇子”的一招一式,寻找对方的弱点。
当力量不及对方时,那便只能智取。
这个“四皇子”体格魁梧,浑身充满力量,却不如容北书灵活,速度也远不及容北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面对比自己力量强几倍的对手也是一样。
眼下,容北书看似被动,可他不仅每次都成功化解对方狠辣的力量,同时还在寻找对方的弱点,思考怎么让对方吃痛卸力。
他心中盘算着,待到合适的时机便可反击。
可他这般被动躲闪,引起了众人的疑惑和不满。
北凉人先是暗讽鄿人也不过如此,后又怒责容北书在消耗他们四皇子的体力,谩骂容北书卑鄙。
甚至观赏席的大鄿百姓,和台上的文官们也不由得蹙眉冷脸。
只有那些武将,墨粼和墨翊,以及盛元帝能猜出容北书想做什么。
容北书观察够了,就在“四皇子”再次粗暴出击之时,容北书身形一转,灵巧如燕地闪过他的大拳,随即攻向他的肩髎穴。
容北书从“四皇子”左右手拳击的力量差异中,隐约猜出他右侧肩关节有病灶。
就这样,容北书一记精准打击,这一招立即让“四皇子”感到一阵剧痛,甚至身子都微微一晃,向后退开了半步。
容北书仅用一招就使体格硕大的北凉皇子后退半步,这瞬间振奋了众人,他们纷纷直起腰伸长了脖子,生怕再错过什么精彩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