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擦拭(1 / 3)

将符瑶送回房间后,越颐宁吹灭烛火睡下,一夜无梦。

不知是不是睡前思虑过多,她再睁开眼时,天还未完全亮。

支摘窗外,天际月白如练。

树木淋漓在晨曦前的薄雾中,夏意最盛的时节,这便是一天中最凉快的时候了,等日头全露,暑气便会夺昼喧人。

越颐宁发觉自己睡不着了,干脆起身披上外袍,提着茶壶坐到了窗边。

茶壶里的茶是昨夜剩的,冷了。她也不介意,斟了满满一碗。

目光落到窗外,越颐宁原本游弋的眼神一定。

一个云雾似的身影在她眼前走进院落深处.树影婆娑,他在一块树丛茂密的角落蹲了下来,衣袖曳地,背影却是不动了。

阿玉蹲下的位置离得远,从越颐宁的屋子望去,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越颐宁在窗边看了许久,才撑着窗棂站起来。

“你在干什么?”

阿玉动作一顿,他回头,有些意外:“小姐,你醒了?”

“现才卯时,小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披着绿色外袍的越颐宁扶着树干,踩在凹凸不平盘踞错杂的树根上,俯视着蹲在她跟前的阿玉。

她没有理会阿玉的问话,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手上拿着的铁铲,以及地面上被掘开的泥土和杂草。

越颐宁慢慢道:“睡不着了,起来走走,结果看到你在这。”

她看着地上那个庞大的、丑陋的、沾满泥土且形状怪异的硬物,抿了抿唇,有点难以置信地开口:“你挖这个,不会是......打算吃吧?”

阿玉弯起眼睛,笑着点点头:“对。”

这玩意怎么看都不能吃吧!!

越颐宁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才移开眼神:“……你不用太过勉强。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家仆,我不会让你去吃树皮的。”

“这几天外面人多杂乱,但我会想办法帮你.......”

越颐宁说着,扶着树干的手忽然摸到一片苔藓。滑而凉的触感。

她扶着树木的手掌滑开了。

越颐宁脑袋一空,失了支撑,原本身体的平衡被陡然打破。就要后仰着摔倒的那一刻,一只沾满泥土的手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歪斜的身体拽了回来。

真是有惊无险。越颐宁连忙扶住树干:“谢谢——”

站在树根上的她一抬头,却发现阿玉忽然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她的神情称得上慌乱。

慌乱?

越颐宁脑海中的记忆回闪。

她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阿玉似乎从未表现出急躁的一面。他虽以奴仆之身寄人篱下,却有万华气度,从容不迫地笑对所有发生在他面前的事。

越颐宁顿住的一刹,垂在身侧的手被拉了起来。

阿玉的手掌捏着宽大衣袖的一角,仔仔细细将她手上的泥土都擦干净。每次将那些灰尘泥渍揩去,他的长睫都会轻颤,像被惊扰的蝶翅;那种神情,就像是信徒在空荡的神殿里为神像清扫灰尘,弓着腰低着头,软布小心翼翼地擦过神像赤金色的手足和慈悲的双眼,专注而虔诚。

她过于惊愕,没有挣脱他。

隔着棉布,他的指腹划过她的掌心,微微有些热,很痒。

越颐宁微微曲了曲手指,心底觉得奇怪。

......处变不惊的人,却因为弄脏了她的手,而变得如此慌乱。

阿玉擦去泥土后,眉心还是没有松开:“还是去厨房吧,我用水给小姐冲洗一下。”

越颐宁应了一声,任由他将她引到后院的厨房。

洗净手后,他又找来毛巾,想为她擦拭干手,越颐宁这次没有再放任,而是从他手上接过巾帕:“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别只顾着我了,你的手还是脏的。”

阿玉像是这才意识到,歉然一笑,“是,我都忘了,我这就去清洗——”

越颐宁摇摇头,手掌向上摊开:“手给我。”

阿玉愣了愣,越颐宁却是直接把他的手拉了过来。

手指搭在皮肤上的触感,如同温玉化雪。

阿玉心下陡然大乱,他连忙躲开,道:“不用了小姐,我自己来——”

却没想到,越颐宁握得格外用力,他轻轻一挣,并未挣开。

他不敢再继续用力,只能僵在那里。越颐宁垂着眼,手指覆着巾帕,轻轻擦过他的手掌。

她为他揩拭去指缝间的泥土,看上去仔细专心,却是在分神注意着阿玉的反应。那人的呼吸不稳,仿佛在忍耐着什么,身形也僵硬得不像话。

动作放缓,她思忖着,心里有了些猜想。

越颐宁擦完一只手才放开他,而阿玉像是寻到了空隙,一下子退后了好几步。

越颐宁面上不显,心底却觉得有些好笑:“你躲我做什么?”

阿玉只是固执地摇头,将手藏在背后:“小姐,你真的不用这样做——”

越颐宁:“你都可以用你的衣袖给我擦手,我为什么不可以帮你?”

面对逼近的越颐宁,阿玉只是抬起干净的那一侧衣袖推拒着她,开口声音清和温润:“那怎会一样,小姐与我是天壤之别。”

最新小说: 心动过速[先婚后爱] 清穿之常年失宠张庶妃 全网黑后,修仙种田带飞祖国 唇瓣之下[先婚后爱] 灵体入侵[废土] 在五条家当社畜的那些年 朕被养的崽攻略(女尊) 虫族之一个火葬场 六零随军,绝嗣大佬爆宠易孕娇妻 女子成神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