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差不多了,”陶温看一眼手表,招呼台里的同事离开休息室,“您也该候场了,况星宸老师。”
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况星宸迈着虚浮的脚步赶赴上场口,期间再三叮嘱刘哥,一定要让向宁和枕安谈好条件,统一口径,否则他就要沦为小丑了。
向宁这时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犹豫着开口商量道:“如果这段时间有记者联系你……”
“我会拒绝采访的。”
“谢谢。”
枕安摇摇头表示不用谢:“我本来就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就算没有这档事,也不会接受采访的。”
向宁回以一笑,细琢磨起来却觉得这理由讲不通——几个小时前,自己对枕安而言不也是陌生人么,他不是照样同意见面了?
再想一想,又觉得能把逻辑圆回来——也许是祝璋的面子大,自己沾了她的光吧。
二人告别时,向宁约好了周末上门还画。
枕安靠在楼梯扶手边,目送着她一步步离开,直到渐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回到家里,他将一只刚开封不久的醋瓶藏进橱柜深处。
再走进冷清的画室,闹钟的机械音已经响了许久。
枕安拨开地上杂乱的画布堆,面无表情地关掉闹钟。他知道,该吃药了。
可他却没有动作。
在画布堆里躺了许久,直到干透的颜料在耳畔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他才终于有力气坐了起来。
大脑放空许久,他忽然决定发一条短信,于是昏昏沉沉地摸出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两个联系人——祝璋姐,裴医生。
在输入框里删删改改,枕安最终还是放弃了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说结论。
“祝璋姐,下周要上拍的那幅画也不用给我分账,就当我为这次搅局道歉了。”
枕安知道自己今晚的任性举动惹恼了祝璋,可是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点开通话记录,他把向宁的手机号存为第三位联系人。
不多时,祝璋打来电话,开口便问:“她走了?”
“嗯。”
祝璋叹了口气:“现在有时间细说了吧?你和这位向宁小姐,究竟有什么渊源?”
枕安推开椅子,坐在飘窗上,大理石台面带着浓重的凉意。
窗外的夜空很陌生。
能看见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