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开得烁烁。嶙峋枝桠上没几片绿叶,却长着大团大团的鲜红梅花,像是雪中的灼灼一团火。
孟长盈不由得驻足,看着那株红梅出神。
万俟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将手中宫灯往德福手里一塞,直接迈步走入大雪纷飞的院子,按着梅树枝干,蹭蹭蹭爬上去。
“啪嗒”一声,折了枝开得最好的梅花。
纷纷雪花落在他脸上身上,万俟望回头扬起笑脸,将那只怒放的红梅高高举起,朗声道:“娘娘!”
孟长盈团在手炉绒套中的手指蜷缩了下,指尖有些麻。
灯影光转,她那双静水深流的眼睛,定定看着一树火红中飞身折梅的意气少年。
孟长盈嘴角牵起极轻的一个笑。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遥遥伸出手。
她什么也不用说,只是这么一个动作,便让万俟望脸上的笑更肆意张扬。
他飞身下来,快步朝着孟长盈走来,脸被寒风吹红,却更英挺俊朗,显出北地男人才有的粗狂野性。
可肩宽背阔的豪迈身影,却在风雪下臂弯里护着一支蕊心浅黄、花瓣柔嫩的红梅。
他带着一身寒气雪花而来,眼眸黑亮,却在孟长盈面前,将红梅末端插入金线缝就的衣襟。
“这红梅带着寒气,娘娘若要赏玩,我便做尊花瓶好了。”
孟长盈笑了。
她抬手碰了最顶端的红梅,几片雪花飘落。
孟长盈抬眼,对上万俟望的眼睛,他总是生机勃勃,像是满腹野心的小狼,又像塞北草原部落疯长的长草。
“你今天很乖。”
孟长盈说,她为他拂去肩上的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