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腿断了,也得爬回云城来。一句“赶不过来”就把人打发了,确实嚣张。
孟长盈微抿的唇无血色,但眸光依旧内敛沉稳。
“他手里握的筹码多了,便压不住性子了。”
月台扶着孟长盈回车舆,又往她肩上披了件厚实大氅,颔首问道:“他这般张狂,我们可要治上一治?”
孟长盈正待说话,突然兵士护卫圈外一声嘶鸣,有人驾着匹疯马横冲直撞进来。
春社仪式举行了大半日,礼乐飘飘此时方才暂歇,好些人脑子都还嗡嗡的,压根都没反应过来。
疯马踏过麦田,撞过甲兵,直往孟长盈身前冲来。
远处崔绍大惊,催马赶来,怒吼道:“护驾!护驾!”
那疯马路线混乱,迅速左冲右突。甲兵围过来,可手中武器大多是刀剑弓盾,慌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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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还未近身,先被狂奔的疯马踢撞而倒。
星展连发三箭,都刺入马身,反而却激得疯马长嘶,更加疯狂地猛冲。
月台手执长剑,护着孟长盈躲避,可在高高扬起的乱奔马蹄之下,谁也说不准哪里才是安全的。
千钧一发之际,胡狗儿猛然夺过仪仗卤簿手中长殳。
这铜殳长三米,原本是用于大国车战,如今随着战争诡道频出,国家之间少有对垒车战,铜殳便用于皇室仪仗,因此极不趁手。若是没有经过训练,骤然使用三米长的武器,别说伤人,恐怕最先伤的是自己。
胡狗儿总是白如纸的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大喝一声,铜殳朝着奔来的马腿扫去。
马腿是马最为脆弱的部分,腿骨细脆。马腿猛然被铜殳打击,疯马痛苦长嘶,重重跌在地上,哀鸣不止。
许多人避让不及,也被铜殳带倒,一时间乱象频生。
星展迅速制住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人,短剑擦过他脖颈留下一条血线。
“胆敢行刺,说!是谁指使的!”
崔绍也策马赶来,平时逍遥自在的模样不见,他眉头紧皱,厉声道:“一队围住人马,其余人排查方圆百里之内的可疑人士,全部带回审查!”
眼见甲兵一拥而上,控制住动弹不得的疯马,胡狗儿紧绷的那股子力气才松掉,手中铜殳铮然落地,嗡鸣不止。
而他两只手都控制不住地在发抖,那是错位的手臂肌肉骨骼在发出警告。
胡狗儿顾不得自己,转身朝孟长盈身边赶去。有人要对她不利,他要护在她身边。
崔绍月台皆紧密护着孟长盈,见胡狗儿脸庞苍白,额上滴汗,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月台急道:“你且忍忍,回宫再行医治。”
胡狗儿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艰难握住腰间长刀刀柄。
长刀出鞘,他的手臂抖得如风中残叶,可通红充血的五指仍紧紧抓着刀柄,无一丝放松,以护卫在孟长盈身前的姿态。
崔绍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