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这第一大队,势必要进行转移。
但往哪转呢?有两个选择摆在众人面前。
一个是前往略微偏向山区边缘的村庄,也就是伊莱亚斯的老家。
在那边,村庄稍微富裕些,大家伙也都能吃的好点。
另外一个是继续往山区内部深入,也就是安德烈的老家。
山区里的村子,自然是要穷苦不少,但相对来说更安全,也容易避开艾萨克的耳目。
经过一番讨论,盖里斯说服了伊莱亚斯还有尼古拉斯他们,队伍要整体向山区开进。
进入山区后,虽然日子苦点,但至少可以放开了训练部队,而且就近从山民中征募新的士兵,也有助于后续起义事业的发展。
带路的安德烈一路跋涉,他领着众人沿着塞浦路斯山区的道路前进。
他有些日子没有回去过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渐渐涌现出来。
山中的清新空气,反倒是在他胸口压得越发沉闷。
但当他领着众人,转过一道弯,踏上进村的泥泞小径时,眼前的景象骤然让所有人停下了脚步。
死的气息在弥漫着,入目所及之处,只剩下被焚毁的残垣断壁。
许些的灰烬在微风中打着旋,是大地在哀悼这片废墟。
在众人都停下脚步的时候,安德烈向前走了几步,走进了村庄中。
举目望去,残破的围墙、被烧焦的树木,还有满地的残骸,都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惨剧。
就连曾经供人们取水的水井,如今旁边散落着是破碎木桶,还有那大小不一的人头。
只见,安德烈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泪水无法抑制地涌出,打湿了他沾满尘土的面颊。
他所熟悉的一切,那些人、那些笑声、还有村子,如今都不复存在。
只剩下这片沉寂的废墟,和他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在空旷中回荡。夕阳照在他身上,就显得格外悲凉。
……
夜幕笼罩下的废墟显得愈加阴森寂静,只有冷风在破败的房屋间低声呜咽。
被烧焦的木梁在微弱的月光下投射出暗淡的影子,像扭曲的手指,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悲惨。
盖里斯没有与众人一起睡在面前完好的房屋里,而是坐在附近山崖上,静静俯瞰这个经历过屠杀与焚烧的村落。
没一会,一阵脚步响起,不用回头盖里斯也清楚那是安德烈。
安德烈坐到了盖里斯身旁,朝盖里斯递来一块面饼。
“这是你带人找到的食物吗?”
看着身旁的安德烈,盖里斯声音有些沉闷。
安德烈点了点头,示意盖里斯确实如此。
然后一同向下审视着这片废墟。
这个村庄已经被烧了,但他们这支队伍也没的地可去。
就算要前往伊莱亚斯家所在的村子,也不可能连夜赶路,那样做的话,就太危险了。
因此,他们这支队伍只能在这片废墟里过夜。
安德烈在见到着一切后,沉默寡言了许多,但他还是表现可以领着一些兄弟,去附近弄点粮食。
为了对抗税吏,他们这些山民,不会把所有的食物都堆在村里。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确实,我有些话想说。”
“什么?”
安德烈低声言语道:
“以前曾有神父,教导我说不要以恶报恶,不要自己伸冤,宁可让步,也要听凭主怒,要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
“可我现如今心中只有滔天怒火,想要将那些屠村的恶人,挨个找到,然后逐一杀死!”
听着安德烈的话,盖里斯轻哼了一声,然后他说道:“那么你可曾听过另外一句话?”
“什么?”
“爱耶和华的人都要憎恨罪恶,因为祂保护敬虔人的生命,从恶人手中解救他们。爱神的人应当对罪恶有强烈的反感和拒绝,这没有问题,事实上就该如此。”
听着盖里斯的话,安德烈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可复仇、仇恨,这种东西不是不应该被倡导的吗?”
对于这种疑问,盖里斯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应对。
“你会去杀了那些仇人的家属吗?会去凌辱那些仇人的妻女吗?不是问你有没有这么想,而是问你会不会这么做。”
安德烈的面容有些挣扎,他确实是这么想过,但如果真要让他去做的话,此刻他心中的良心却在猛烈摇晃。
最后,安德烈选择说自己内心的实话:“我可能会去做吧,可能、我……我不知道。”
盖里斯看着痛苦安德烈,微微叹了一口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至少,这个壮汉已经会为这种可能,而感到痛苦了。
比之铁木真那家伙又要好得多,毕竟铁木真有句名言:男子汉人生最快乐的事,就是杀人性命,夺尽其所以财产,使其根绝,令其亲属痛哭,再奸淫其妻女。
“天父,祂恩赐了所有人一件礼物,那就是自由。”
“你发自内心的仇恨你的仇敌,这是你的自由。你要珍惜这份自由,正是这份自由,才显得你是一个人。”
“若一个人,连自己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