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没事的吗?”杜布瓦颤颤巍巍的问道。
“我许诺你,我将再造一座耶路撒冷城,在那城里没有数日夭折的婴孩,也没有寿数不满的老人。”
“你将活到命定的岁数。”
“这是你我间的盟誓。”
世界被一分为二,一边是节日的欢庆,那是人间是岸上;另一边是死者之河,正吞噬着生者,想要将之溺死。
杜布瓦被河中的亡魂拽住了脚,在往水里下沉,他挣扎的向岸上大声呼救。
可过往的行人匆匆,热闹而忙碌,每个人都被节日的愉悦牵引,似乎谁也不会注意到一个默默痛苦的少年。
但有人、向他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他,要将之从河中捞出。
……
普利万不是一个年龄特别大的人,直到今天也不过三十出头。
现如今,他正在街道上不断反复踱步。
真就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
去年1187年的战争,并没有波及到的黎波里伯国,以至于他这边还能维系一个看似风平浪静的状态。
然而今年呢?耶路撒冷王国那边同萨拉丁达成了停战协议,叫人能松一口气。
塞浦路斯岛在两个月前,又传出消息说艾萨克被推翻了,如今是塞浦路斯教会掌控全岛政权。
他这领地上,则还出了家猪吃人的《狂猪日记,真不晓得未来的日子如何过。
叙利亚·巴勒斯坦,这片土地上似乎有着什么海面下的暗潮在涌动。
就好似在他普利万看不到的位置,有人正暗中影响着一切,但那怎么可能呢?
当然,最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天本该是图一乐的法庭审判,却牵扯出了什么真假医生一案。
按照他普利万自己的了解情况来说,毫无疑问,盖里斯才是真医生。
哪怕没有那张加盖了安茹印玺的文件,盖里斯来到他领地上,已经至少成功治愈5位病人了。
这样的治愈概率是其他医生难以企及的。
但问题是他影响了那个理发师克洛维斯的生意,而且盖里斯的收费标准,也很成问题。
被盖里斯治好的五个病人中,有两个病人自己描述的病征几乎完全一致,但盖里斯却对富人收取了30金第纳尔的高价,而对穷人只收了30枚铜板。
这种情况下,盖里斯一方面固然会有着崇高的声望,但同时也被人暗中不爽。
在得到其他人支持后的理发师克洛维斯,就钻到空子了,于是在今天他普利万主持法庭的审判的时候,要来恶心盖里斯。
这个过程其实一眼明了,他普利万与双方也并非什么利益相关方。
之所以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状态,纯粹是他想看乐子,想看理发师克洛维斯吃瘪罢了。
然后,他就震惊了。
除去理发师克洛维斯的装神弄鬼外,盖里斯居然找到他说:
“我要去切掉那个孩子的一截肠子,这样才能救他的性命。”
啊?
不是、这个,虽然这年头的医生,其实也确实哪里有病切哪里……
甚至还有医生,认为脑子有病可以切脑子……
不是说那种开颅手术,就是正儿八经的把脑袋给切了……
当然,那种传闻、应该只是传闻吧。
可内脏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切掉吗?
这年头的任何外科手术,其实都未涉及到人体内脏。
普利万原本都觉得盖里斯怕不是要谋财害命了,下意识的想要拒绝盖里斯的治疗方案。
可当他见到杜布瓦,看见那少年的痛苦神色,看到连续两日无法正常进食所导致的脸色蜡黄苍白。
他就清楚这个孩子,快要活不下去了……
但对于普利万而言,让一个活不下去的人,接受激进治疗,其实也是理所应当的。
确实,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外科手术普遍感到畏惧,被认为这是极端和危险的行为。
一旁的那些围观的民众,也都充斥着迷信和怀疑。
他们不相信盖里斯描述的话,因为如果盖里斯所说之话是真的话。
那么他从何而知这件事呢?
岂不是说盖里斯早早就给人开膛破肚了?
天哪、这不、草菅人命?
“大人、这个,这个、您还真信人被切了肠子能活下去?”
“这纯属无稽之谈,您知道吧?”
“切肠子能活命?这显然无知,可笑的是,他竟然还妄自尊大,声称拥有我无法理解的医学知识!”
理发师克洛维斯绕着普利万团团转,言语里不断攻击盖里斯。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有问题,斥责盖里斯要么是迷信,暗示他与恶魔或邪灵有某种联系,是巫术的表现。
要么就觉得盖里斯肯定草菅人命过,不然他怎么敢切开腹腔?!
但普利万终究是没在乎周围人的那些话。
说实话,无论那少年死没死、盖里斯有没有把人治活,对他而言其实都没什么。他普利万只是期待着一些激动人心的事,能够让他这乏味、被财富压到喘不过气的人生,多上一点有趣的事。
死个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