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如过往那样肆意驰骋,可终究是他赢了。
若斯兰在自己侍从的搀扶下,来到雷纳德身旁,然后遭到了雷纳德肆无忌惮的嘲笑。
若斯兰稍微拉动了一下嘴角,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雷纳德的嘲讽,毕竟雷纳德实则更年长。于是,他转而大声询问:“博希蒙德呢?”
“他跑了。”
“懦夫,他应该感到羞耻。”
雷纳德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迎合若斯兰的怒火。
“现在你准备怎么做?”若斯兰继续追问。
“整编部队。我看过计算,不算那些逃兵,这次战斗后,我足足多了两千名步兵。”
“那么接下来呢?去围攻安条克城?”
“不行,强攻安条克城损失太大。”
“那你打算去哪儿?”
“去拉塔基亚。”
“为什么?”
“当博希蒙德战败的消息传递过去,之前的一切谣言都会达到巅峰,然后势不可挡地扩散开来。城市里的人都会相信我已经夺下安条克,并因战胜了博希蒙德而成为真正的安条克亲王。”
雷纳德畅想着这一美好的景象。
“如果他们不开城门呢?毕竟博希蒙德可能亲自主持防御,他们未必会主动投降。”若斯兰更习惯谨慎应对可能的变数。
“那时候,我的海上朋友们会助我一臂之力。”在过去的半年里,雷纳德不仅与若斯兰一同饮酒,还重新联络了他的海上人脉。
从始至终,雷纳德都未攻克安条克城,他只是做出了攻击安条克的态势,然后封锁了安条克与外界的联络,并不断散播谣言。
一传十、十传百,言语动人心,而人心就是力量。
雷纳德是一个赌徒,而这一次,他又赌赢了。
“当我筹码足够的时候,就该是翻盘的时候了。”
雷纳德看向了南方,有关盖里斯的消息,他也收到了许多。
那个家伙一如既往的,在装神弄鬼蛊惑人心。
雷纳德敢说,当自己待着千军万马与盖里斯相对,射出箭雨之时,盖里斯就该承认自己的错了。
只要还是人,那就有着极限,只要还能架起火刑柱,就能将异端烧成灰。
……
黎凡特,冒险者的乐园,领主们的舞台,在这片火热的土地上,无数豪杰,层起彼伏。
在萨拉丁取得前所未有的大胜之时,盖里斯也在整合着自己这边的力量。
但自从离开外约旦后,他便不再身处什么绿洲孤岛,而是真正的融入进了地中海的文明之中。
在这个过程里,盖里斯也渐渐隐去了最初的宣称,不再逢人就说自己是耶稣的弟弟,洪天王未曾谋面的哥哥。
对外只说自己是来自耶路撒冷的圣者,是塞浦路斯的元首du。
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在于短时间内要避免自己过于引人注目。
有一说一,罗马教廷并不会在意某些国家、某些教会出现什么“圣人”之类,那些圣人的事迹与“奇迹”,都是宗教信仰的基石。
但要是第三次十字军兴起的这个关头,爆出耶稣多了个弟弟之类的异端言论,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避避风头总归是好的。
盖里斯独善其身没有问题,可盘子铺开后,他分身乏术,总会有自己照顾不周的地方。
因此,目前教团还不能浮出水面,在外约旦之外的地方,依旧是处于一个半地下的状态。
确切点说,在盖里斯拿下塞浦路斯后,太平教团的成员,就开始将自己伪装成正教徒了。
盖里斯在外行走的时候,也往往是穿着塞浦路斯大主教的紫袍,手持塞浦路斯大主教独有的皇权之杖,自称塞浦路斯的元首。
罗马教廷对于自家的异端相当警惕,但对东正教嘛……反而不是太关心。
特别是在这个塞浦路斯教会,对外公然宣称愿意支持第三次十字军东征,向罗马公教会抛出共融的可能性后。
塞浦路斯教会在罗马教廷眼中的统战价值,顿时就高了起来。
塞浦路斯教会的领袖,虽然说只是一位大主教,但其却是独立教会。
君士坦丁牧首,在东正教牧首会议上,也只是首席,而非塞浦路斯教会的上级。
如果一个东正教独立教会,愿意承认罗马教宗是自己的领袖,这将被天主教世界视为一次重大的宗教胜利。
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塞浦路斯教会,还是历史上第一个有罗马总督皈依的教会,是使徒所亲创的古老教会,传承着罗马帝国的授权。
其象征意义,要远远大于实质利益。
“他们既信奉基督,并有效地接受了圣洗,便与公教会建立某种共融,纵使不很完善”。对于东正教会,这种共融是如此深切,“只差少许就能达致圆满,好能一起举行主的感恩祭”。】
——《教理第838条
在这种可能性下,哪怕塞浦路斯教会表现的有些出格,罗马教廷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盖里斯通过这种借鸡生蛋的方式,成功从正教那边拿到了一张“身份证明”。
现如今,他就是塞浦路斯的元首,而那些从罗马赶往塞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