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顺着对方提议往后讨论可行性的方式方法,无异于自投罗网,因为这正是对方所想听到的。
果不其然,阿梅里并没有说很多话,只是略微让了一下身子,让他身后的一个人站了出来。
这个人,在场的贵族都不怎么熟悉,大家至少清楚一点,对方是“狮心”查理派驻到提尔的联络官。
“看,这就是早有准备……”
提尔的会堂上,上演着一幕戏剧,而这幕戏剧的策划人,却未曾亲自参与。杰佛里,一个人生中第一次踏足黎凡特的人。
在过去的几天里,杰佛里以惊人的精力,梳理了一遍耶路撒冷的人物关系,策划了今天的这一幕。
作为三兄弟中的老大,他深知自己弟弟,如果单纯的重新声明那个遗嘱,其实就是笑话。
而任何一个笑话,如果有足够多的人支持,确切来说是军队的支持,那么笑话就不那么好笑了。
狮心的部队其实也不多,拢共加起来,可能一万两千人,其中骑士的数量要远比德意志十字军要少。
似乎并不如萨拉丁或者盖里斯双方中的任意一方,可账不是这么算的。
阿梅里所带去的那名使者是狮心的联络官,狮心的麾下是一万两千多英法十字军,而在这一万两千十字军的身后,是英法两个国家里数百个贵族家庭。
他们自然不会是一股绳,自然是乌合之众。
但耶路撒冷王国,也是乌合之众,并且王国还是求援的一方,英法十字军是来援的一方。
免费才是最昂贵的,当援军表达出自己的一些看法时,王国众多贵族,势必是要给予回应的。
特别是杰弗里通过人际关系的梳理,从伊莎贝拉这边的贵族派系中,找到了许多不那么坚定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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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好戏也就如此上演了。
阿梅里这边说要遗诏,让英、法、德、教的君主来裁决王位归属,下一刻伊莎贝拉麾下的人接过话,说没时间等,等不来,再下一刻,就是英法十字军的使者下场表态可以参与会议。
固然做不到直接宣布谁胜利,但也确保了居伊的王冠不会那么容易的被摘下。
算是替他们的派系争取了更多时间。
应该这么说,英法十字军的到来,加上使者的表态,增加了居伊的统战价值,使得伊拉克略宗主教的派系,高看了居伊一眼。
同时又迫使某些在改革过程中,并没有明显受益的贵族倒向他们派系,给巴利安一方进行施压。
面对这样的问题,陷入这样的纷争,伊甸那边倒是想也没想,就直接代表德意志,选择支持伊莎贝拉。
双方票数二比一,会堂里众人的目光看向了老神在在的伊拉克略,如果说在场之中谁最有可能代表罗马的教宗,也就只有这位宗主教大人了。
良久,伊拉克略都未说话,最后也只是来了一句:“我没有资格。”
这与阿梅里所想的不一样,因为在这个关头,伊拉克略居然没有选择去赶尽杀绝?
在另外一边,康拉德则站出来,再度声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作为意大利人的代表,选择拥护伊莎贝拉。
虽然这年头的意大利是一盘散沙,可由于利益的相似性,他们都需要保留自己在黎凡特的贸易特权。
因此推举康拉德作为他们的代表,进行发声。
哪怕意大利人,在遗诏中并没有投票权,但谁让意大利人是十字军运动的重要金主呢?
特别是威尼斯人的援助,才促使十字军能够在黎凡特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
当威尼斯人阿尔比诺家族的使者站边后,整体来说还是伊莎贝拉这边占优。
双方的相对平衡,再度使得这次商议无功而返。
欧式的政治博弈,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
在诉诸武力前,博弈各方往往都需要保持克制。
这里面所涉及的一个问题便在于利益共同体。
一个国王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直接逮捕处死某一位男爵,这种行为在事实上对其他所有贵族都产生了威胁。
哪怕是支持国王的贵族,在自己不能得到利益的情况下,也需要担心下一个被无理由处死的是否为自己。
耶路撒冷王国在这方面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因为确实存在一个全体贵族能够参与的议会平台,从而将博弈人数与范围进行了限定。
而如果是一个比较传统的欧洲王国,那么他们之间的博弈模式就更加抽象了。
可能是这么一回事:一个公爵看国王不爽,要造反。
但公爵麾下的伯爵,觉得支持国王能削弱自己领主的权利,因此反过来造伯爵的反。
而伯爵麾下的男爵觉得伯爵被公爵打压是好事,于是又去造伯爵的反。
再到下面具体的某一个骑士……
也可能是另外一回事:某共和国开会,一个代表提出了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在场的其他代表觉得确实敏感,自己没法拿定论,因此需要回到各省去召开议会讨论。
各省的代表回到省里后,召集各市的代表过来开会,各市的